独孤信的主力大军,如同黑云压城,将黑云山主寨围得水泄不通。鹰嘴涧的挫败让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却也激起了滔天怒火。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稳扎稳打,砍伐树木,建造了大量的简易云梯、冲车,甚至赶制了数十面巨大的橹盾(一种防护箭矢的大盾)。
围城第三日,拂晓。
低沉而肃杀的牛角号声划破天际,叛军如同潮水般,从三个方向对黑云山主寨发起了总攻!
“放箭!”
寨墙之上,木根声嘶力竭地怒吼。早已严阵以待的射声营和所有弓弩手,将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然而,叛军步兵躲在巨大的橹盾之后,缓缓推进,箭矢大多被弹开,效果大打折扣。
“弩炮!瞄准云梯和冲车!”陈烬冷静的声音在望楼上响起。
寨墙后方高处,几架由匠作营根据陈烬草图赶制出来的、利用扭力发射石弹的简易弩炮(实为大型投石机的简化版)发出了沉闷的轰鸣。虽然准头欠佳,但数十斤重的石弹砸下,依然将一架即将靠上寨墙的云梯砸得粉碎,连带下面的叛军也被砸成肉泥。另一发石弹则击中了一辆冲车,木屑纷飞,冲车速度骤减。
但这并不能阻挡叛军的决死冲锋。很快,更多的云梯靠上了寨墙,凶悍的叛军口衔利刃,顶着盾牌,疯狂向上攀爬!
“滚木!礌石!金汁!”老灰头咆哮着,指挥守军将早已备好的守城器械狠狠砸下。
沉重的滚木沿着云梯碾压而下,带起一片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烧沸的粪汁(金汁)劈头盖脸地浇下,被淋中的叛军发出非人的惨嚎,皮开肉绽,恶臭弥漫,更是极易引发感染,堪称守城利器。
寨墙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叛军凭借人数优势和悍勇,数次有悍卒成功登城,与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猴子率领的跳荡营如同救火队,哪里防线告急就冲向哪里,刀光闪烁,血肉横飞。
陈烬没有亲临第一线搏杀,他屹立望楼,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整个战场,不断发出指令,调动预备队,填补缺口。他的冷静,是守军的主心骨。
“左翼三号段,敌军攀爬集中,调一队锐士营支援!”
“右翼弩箭告罄,辎重营速补!”
“正门冲车撞击猛烈,倒火油!”
一罐罐猛火油被砸向正在撞击寨门的冲车,随即火箭射下,冲车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里面的叛军惨叫着化为焦炭。但很快,又有新的冲车补上。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叛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守军伤亡持续增加,疲惫不堪,寨墙多处出现破损,情势岌岌可危。
“校尉!寨门快顶不住了!弟兄们伤亡太大,快撑不住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队正踉跄跑来汇报,声音带着哭腔。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烬,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陈烬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目光扫过墙下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的叛军,最终定格在叛军后阵那面醒目的“独孤”将旗上。
“擒贼先擒王……”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继续被动防守,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在于打掉敌人的指挥中枢!
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过身边最后的核心力量——五十名身披双层铁扎甲、手持厚背砍刀和旁牌(大盾)的锐士营最精锐的老兵。这是他一直捏在手里的最后王牌。
“老灰头,木根,猴子!”陈烬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带锐士营,开寨门,直捣独孤信中军!”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头领不可!太危险了!”
“没有退路了!”陈烬厉声道,“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若出击,你三人死守寨墙,若见敌军后阵大乱,便率全军出击,里应外合!”
不等他们再劝,陈烬已抓起一面旁牌,提起那柄沾染了无数鲜血的环首刀,对着五十名死士吼道:“弟兄们!随我出战!斩将夺旗,在此一举!杀!”
“杀!!!”五十死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必死之气直冲云霄。
吱呀呀——!
伤痕累累的寨门,在叛军惊愕的目光中,突然洞开!
陈烬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如同猛虎出闸,径直冲向混乱的叛军攻城队伍!五十铁甲死士紧随其后,结成锋矢阵型,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了叛军攻城部队的侧后腰!
事发突然,正在全力攻城的叛军根本没想到守军敢主动出击,而且是从正面寨门杀出!侧翼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陈烬根本不管两侧的敌人,目标明确,直指那面“独孤”大旗!
“挡我者死!”陈烬怒吼,刀光如匹练般挥洒,每一刀都凝聚着全身的力量和求生的意志,挡在面前的叛军如同草芥般被劈倒。五十铁甲死士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以陈烬为箭头,悍不畏死地向前猛冲,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叛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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