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入口的光线被一个魁梧的身影挡住。来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粗糙、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的壮汉，戴着一顶破旧的宽檐帽。他手里拎着一个空水囊，骂骂咧咧地探头朝黑黢黢的矿洞里张望。
“操！啥玩意儿也没有，一股子霉味儿！”他嘟囔着，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却猛地顿住，锁定了矿洞深处阴影中几个模糊的、因紧张而微微移动的身影。
“谁在那儿？！”壮汉立刻后退一步，手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把磨损严重的左轮手枪皮套！但他的动作在摸到空荡荡的皮套时停住了，枪可能留在马车上了。
几乎是同时，老方从阴影中走出，双手摊开，示意没有武器，用尽量平静但带着一丝沙哑（干渴和紧张所致）的声音，用英语（感谢系统的基础语言适配？或者是印记带来的模糊理解力？）说道：“别紧张，先生。我们只是路过，在这里休息。”
他的英语带着奇怪的口音，但基本的沟通似乎没问题。老潇也紧跟着走出，同样摊开双手，站在老方侧后方。
壮汉眯起眼睛，借着洞口的光线打量着眼前这两人：衣着破烂古怪（迷彩服在西部背景下极其扎眼），面容疲惫肮脏，但眼神清澈，不像常见的流浪醉汉或亡命徒。他又瞥了一眼洞内更深处，似乎还有几个人影。
“路过？”壮汉的警惕并未放松，“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这鬼地方可没什么好‘路过’的。”
“我们……从东边来。”老方含糊其辞，“想去西边找点活干。马车坏了，钱也用光了，只好暂时在这里落脚。”他快速编造了一个勉强合理的流浪工人身份。
“东边？”壮汉眉头皱得更紧，显然不太信，“口音可不像东边的。衣服也怪模怪样。”他上下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喊声：“比尔！找到水没有？磨蹭什么！”
叫比尔的壮汉回头吼了一嗓子：“等等！这儿有几个……奇怪的家伙！”他又转回头，盯着老方和老潇，“你们有多少人？”
“五个。”老方老实回答，隐瞒没有意义，“都是同伴，一起找活路的。”
比尔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风险。五个身无分文、来历不明的流浪汉，在这个混乱的边疆地带并不少见，但通常意味着麻烦。不过，看他们的样子确实落魄，而且似乎没有武器（至少没亮出来）。
“比尔！怎么回事？”外面的同伴等不及了，脚步声靠近，另一个同样粗壮、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出现在洞口，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勒马特左轮手枪，枪口虽然没有抬起，但威胁意味明显。
“卡尔，这儿有五个流浪汉，说马车坏了，没钱了。”比尔解释道。
刀疤脸卡尔冷冷地扫视着老方和老潇，又看看洞内：“搜过了？有武器吗？”
“还没搜。”比尔说。
“把他们都叫出来，站到亮处。”卡尔命令道，枪口微微抬起。
形势瞬间变得极其危险。老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回头用中文低声道：“都出来，别反抗，照他们说的做。”
老赵、老高、老于也从阴影中走出，五人并排站在洞口附近的光亮处，举起双手。
卡尔和比尔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目光尤其在他们的迷彩服上停留。“这身衣服……哪儿弄的？”卡尔问。
“捡的。”老方硬着头皮回答，“原来的衣服在路上破了。”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但卡尔和比尔似乎对衣服本身并不特别在意，他们更关心的是威胁。“身上有什么值钱东西？武器？”
“什么都没有，先生。”老潇回答，“水壶和刀子是我们唯一的家当。”他示意了一下腰间的水壶和插在破布腰带上的生存刀。
比尔上前，粗略地搜了老方和老潇的身，确实只找到空水壶和刀。他又示意其他人也交出东西。老赵他们照做。除了生存刀、水壶、绳索、火石，别无他物。
“穷得叮当响。”比尔啐了一口，对卡尔摇摇头。
卡尔的眼神依旧冰冷，但枪口稍微放低了些。“你们在这儿待了多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情没有？”
“昨天傍晚才到，什么都没看到。”老方回答。
卡尔和比尔交换了一下眼神。五个穷困潦倒、没有武器的流浪汉，看起来确实构不成太大威胁。而且他们的马车坏了（卡尔和比尔看到了矿洞外那辆坏了一个轮子、歪斜着的破马车——其实是他们自己刚才发现的，但此刻正好对上了老方的说辞），急需修理工具和人手。
“我们的车轴断了。”卡尔忽然说道，目光审视着五人，“你们谁会修车？或者有力气帮忙？”
机会！
老方心中一动，立刻说道：“我会一点木工，可以试试。我们都有力气，可以帮忙。”他指了指老赵和老潇。
卡尔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伪。“帮忙修车，修好了，给你们点吃的，或许还能指条去瓦伦丁找活干的路。要是耍花样……”他掂了掂手里的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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