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送来的丰厚回报,像一剂强效的安慰剂,暂时缓解了山洞里紧绷的生存压力。温暖的熊皮驱散了寒意,饱满的霜麦和油润的肉干填满了长期饥饿的胃袋,那袋沉甸甸的金币和宝石更是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底气。叶知秋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甚至开始尝试用富余的材料改善山洞的居住环境,用柔软的干草加厚了床铺,用一块较平整的石板搭了个简易的桌子。
然而,凌弃的心,却如同洞外始终呼啸的北风,无法真正平静。腿上的箭伤在叶知秋的精心照料下逐渐愈合,伤口结痂,麻木感消退,但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和剧烈运动后隐隐的酸痛。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坐在火塘边,打磨武器,或者反复研究那张拓印的哥布林地图和羊皮卷上残缺的符号。身体的禁锢,反而让他的思绪更加活跃,甚至可以说是焦躁。
“沉寂之渊”……兽人对它的渴望,第三方势力的偷袭,还有羊皮卷和哥布林地图上指向那里的诡异标记……这一切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他知道,凭借现在这点力量,去探究那个地方无异于送死。但“断牙”的“封口费”像一块巨石压着他——兽人越是希望他闭嘴消失,越说明那里隐藏的秘密非同小可。而秘密,往往伴随着机遇,也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这种明知山有虎、却不能向虎山行的无力感,以及对于完全依赖兽人“施舍”而来的安稳所产生的不安,让凌弃如同困在笼中的野兽。他需要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感觉自己对命运还保有一丝掌控,而不是只能被动地等待未知的降临。
于是,在腿伤勉强能够支撑缓慢行走的几天后,凌弃再次拿起了他那根磨得光滑的短棍。
“我出去走走。”一天清晨,他对着正在整理药草的叶知秋说,语气尽量显得轻松,“就在附近,活动一下筋骨,顺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野菜或者能用的柴火。”
叶知秋停下手,担忧地看着他依旧有些微跛的腿:“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外面那么冷……”
“不碍事,就在山谷下面,不走远。”凌弃打断她,拿起一个空瘪的麻袋和短棍,“总得熟悉一下周围,不能总窝着。我会小心。”
叶知秋知道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好默默地将一包伤药和一小块信号炭塞进他的口袋,仔细替他整理好衣领:“早点回来,别逞强。”
凌弃点了点头,拄着短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山洞。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他没有选择容易留下痕迹的雪地或开阔地,而是沿着山洞所在山脊的背阴面,在岩石和枯树的阴影中缓慢移动。他的目标并非真的寻找野菜或柴火——那些物资现在很充足。他的目光,像最敏锐的探针,扫过每一处可能被忽略的角落:岩石的裂缝、倒塌的枯树下、被积雪半掩的凹地。
他搜寻的,是“痕迹”。不一定是财宝,可能是任何不寻常的、能提供信息的“破烂”——一块特殊的碎陶片,一截带有非自然刻痕的骨头,甚至是一小片不同质地的土壤。这是他最熟悉的老本行,也是他目前唯一能主动获取外界信息、缓解内心焦灼的方式。
由于腿脚不便,他的速度很慢,搜索的范围也极其有限,主要集中在山洞附近百米之内,这个区域他们之前因为急于安顿和躲避,并未仔细探查过。大部分时间一无所获,只有冻硬的泥土、千篇一律的碎石和枯枝。
就在他准备无功而返时,短棍无意中拨开了山脊边缘一处被厚厚枯藤和积雪覆盖的岩石缝隙。棍尖传来一种不同于岩石的、略带空泛的回响。
凌弃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小心地用短棍拨开枯藤和积雪。缝隙不大,但似乎很深。他蹲下身,忍着腿部的酸痛,用手清理掉入口的杂物,然后捡起一块石子,丢了进去。
“嗒……嗒……咕噜……”石子滚动的声音由近及远,最后似乎掉进了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响。下面有空间!
这个发现让他暂时忘记了腿上的不适。他仔细观察缝隙周围,没有大型动物进出的新鲜痕迹。他深吸一口气,将短棍探入前方,然后极其缓慢地、侧着身子,挤进了那个狭窄的缝隙。
缝隙初极狭,才通人。向内爬行了约三四米后,空间豁然开朗。这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穴,仅有半人高,需要弯腰才能站立。穴内空气阴冷潮湿,带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陈旧腥气。
借着从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凌弃迅速扫视整个石穴。穴内空荡荡的,角落堆着一些碎石和枯骨,看起来像是某个小型食肉动物废弃已久的巢穴。但就在他准备失望离开时,目光被石穴最深处、紧贴岩壁的地面上一点不自然的反光吸引了。
他弯着腰,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半埋在泥土里的物件,材质非金非石,呈暗哑的灰白色,边缘不规则,表面似乎刻着极其细微的纹路。刚才的反光,似乎是洞顶渗下的水珠恰好滴落在上面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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