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村北头,沈家老宅。
低矮的土坯房比芊墨那间好不了多少,院子里堆着杂乱的农具,几只瘦骨嶙峋的鸡有气无力地刨着食,处处透着贫寒的气息。
堂屋里,沈氏——芊墨的婆母,正阴沉着脸坐在炕沿上,手里纳着永远也纳不完的鞋底,那用力戳下去的动作,带着一股子狠劲,仿佛那鞋底就是她恨之入骨的人的皮肉。
她年近五十,头发已见花白,胡乱在脑后挽了个髻,一张脸因长年的刻薄和劳苦布满沟壑,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三角眼里闪烁着精明与算计,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怨气。
“娘,您听说了没?”
沈冬儿——沈氏的小女儿,约莫十八九岁,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桃红褂子,头发梳得倒是光溜,插着朵俗艳的绢花。
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又嫉妒的神情。
“村尾那扫把星,今儿个可是风光了!坐着牛车回来的,大包小包拎了一堆!有人看见她买了白米白面,还有老大一块五花肉!那肉香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沈冬儿长得随她娘,眉眼细长,颧骨略高,带着一股子刻薄相。
她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一心想嫁个有钱人飞出这穷窝窝,却至今没能如愿,眼看年纪大了,性子越发乖张嫉妒。
沈氏手里的针猛地一顿,浑浊的三角眼瞬间射出毒蛇般的光:
“当真?”
她的声音嘶哑,像是破风箱。
“千真万确!好多人都看见了!周大娘她们都在议论呢!”
沈冬儿凑到沈氏跟前,添油加醋。
“你说她哪来的钱?肯定是上次救人和救牛,不知道暗地里昧了多少好处!说不定……说不定还有别的见不得光的来路!一个寡妇,哼!”
沈氏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妒火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
她想起以前那个任由她打骂、连饭都吃不饱的儿媳妇,如今竟然吃香喝辣,坐起了牛车!
而她这个正头婆母,还在这里啃着喇嗓子的粗粮饼子!
“这个杀千刀的白眼狼!黑了心肝的贱蹄子!”
沈氏猛地将鞋底摔在炕上,唾沫横飞。
“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买肉?她也配吃肉?!
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不知道孝敬过来,自己倒先享受上了!我呸!”
沈冬儿立刻附和:
“就是!娘,您可是她正经婆母!她得了好处,不想着先孝敬您,自己关起门来吃独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看她就是欠收拾!忘了以前是怎么在您手底下讨生活的了!”
母女俩一唱一和,越说越气,仿佛芊墨吃肉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走!”
沈氏霍地站起身,脸上横肉抖动,
“跟我去那个贱人家里!我倒要看看,她今天这肉,吃不吃得下去!”
“对!娘,咱们去把肉端过来!凭什么她吃香的喝辣的!”
沈冬儿也兴奋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碗油光红亮的红烧肉。
就在这时,里屋门帘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壮、面容敦厚的汉子走了出来,正是沈家的二儿子沈毅。
他身后跟着他媳妇王氏,王氏手里牵着两个面黄肌瘦、眼神怯怯的孩子,一男一女,都是四五岁光景。
“娘,冬儿,你们这是又要去闹什么?”
沈毅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赞同。
他性格老实憨厚,不像他娘和妹妹那般刻薄。
“闹什么?”
沈氏尖声道,“我去找那个不孝的贱人!她买了肉吃独食,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沈冬儿也帮腔:
“二哥,你是没看见她那嘚瑟样!坐着牛车,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发了什么横财呢!肯定来路不正!”
沈毅叹了口气:
“娘,当初是您把大嫂和丫丫赶出家门的,话也说得绝,断了亲的。
如今人家靠自己的本事挣了点钱,改善生活,那是人家的本事。咱们……咱们没理由再去闹。”
王氏在一旁低着头,悄悄咽了口口水。
她闻不到肉香,但光是听着描述,胃里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两个瘦弱的孩子,心里一阵酸楚。
她也想吃肉,也想让孩子吃点好的。
可是……她偷眼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婆母和小姑子,又看了看一脸正直的丈夫,终究没敢吭声。
“放你娘的屁!”
沈氏被二儿子的话激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胳膊肘往外拐!断了亲?
她嫁进沈家一天,就一辈子是沈家的人!死了也是沈家的鬼!她挣的钱,就该是沈家的!孝敬我是天经地义!”
“娘!您讲讲道理!”
沈毅试图劝解,“大哥生死未卜,大嫂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咱们不能……”
“不容易?我看她容易得很!”
沈氏根本不听,一把推开沈毅,
“你给我滚开!今天这肉,我要定了!冬儿,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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