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翠莲娘揣着那把磨得锃亮的菜刀,悄悄出了门。
刀刃用破布层层裹着,贴在腰间,冰冷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皮肤,让她打了个寒噤。
她没点灯,摸黑走在村道上。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勉强照亮前路。
远处传来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像在为谁送葬。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
可心里那团火却烧得越来越旺——那是恨,是屈辱,是走投无路的绝望。
癞大家在村最西头,孤零零的一间土坯房,墙皮剥落了大半。
院门从来不锁——一个光棍汉,家里除了张破床和几个豁口的碗,也没什么值得偷的。
翠莲娘在院门外站了很久。
夜风穿过破败的门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哭。
她握紧了怀里的刀,布条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手心。
屋里传来如雷的鼾声,一声高过一声,间或夹杂着含混的梦呓。
他睡得正香。
翠莲娘推开门——门轴发出干涩的“吱呀”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她僵在原地,屏住呼吸。
屋里的鼾声停了停,翻了个身,又继续响起。
她闪身进去,轻轻掩上门。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口透进一点微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汗臭、霉味扑面而来,熏得人作呕。
炕上,癞大四仰八叉地躺着,上衣敞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地上滚着几个空酒壶,还有一个打翻的粗陶碗,残酒洒了一地。
翠莲娘站在炕边,借着微光看着这张脸——这张她曾经以为能依靠的脸,这张玷污了她女儿的脸。
睡梦中的癞大嘴角流着涎水,表情松弛,甚至带着一丝满足。
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们母女。
她的手抖得厉害,连刀都快要握不住。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说杀了他,杀了他就解脱了;
另一个说不能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娘...…”
恍惚间,她仿佛听见女儿在哭,那晚柴房里的哭声,这些日子夜夜在她耳边回响。
翠莲娘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她解开裹刀的布条,菜刀在黑暗中泛着幽微的光。
刀柄被她手心沁出的汗浸湿了,滑腻腻的。
她举起刀,对准了癞大的脖子。
手还在抖。
她深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按住握刀的手腕。
“这一刀,”
她在心里默念,“是为莲儿砍的。”
刀锋落下。
“噗嗤——”
不是想象中利刃入肉的清脆声响,而是沉闷的、撕裂布帛般的声音。
温热的液体喷溅出来,溅了她一脸一身,腥甜的气息瞬间充斥了鼻腔。
癞大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骤然睁开,在黑暗中瞪得老大,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想喊,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破风箱在漏气。
翠莲娘看着那双眼睛,看着生命从里面迅速流逝。
她的手不再抖了,出奇地稳。
她拔出刀,血如泉涌。
癞大的手在空中乱抓,碰到了她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不管不顾,又一刀砍下去。
这一刀,是为自己砍的。
刀锋嵌进锁骨的位置,卡住了。
她用力拔,刀刃与骨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癞大的身体剧烈地痉挛,喉咙里的“嗬嗬”声越来越弱。
终于,刀拔出来了。
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被血浸透。
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炕上,癞大已经不动了。
血从颈部的伤口汩汩流出,浸透了破烂的草席,顺着炕沿滴滴答答流到地上,汇成一摊暗红色的水洼。
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窗外的猫头鹰又叫了一声,这次听起来像是在笑。
翠莲娘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才踉跄着站起来。
她看也没看炕上的尸体,转身出了门。
天快亮了。
村道上传来第一声鸡鸣。
翌日清晨,邻居王老五来找癞大借锄头——他家的锄头柄断了,想问问癞大那有没有备用的。
“癞大!癞大!”
王老五敲了敲院门,没人应。
门虚掩着,他一推就开了。
院里静悄悄的,屋门也开着一条缝。
一股奇怪的味道飘出来,腥腥的,铁锈似的。
“这懒鬼,日上三竿了还不起..….”
王老五嘟囔着走近,推开屋门。
然后他看见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沈家坳宁静的早晨。
不到半个时辰,癞大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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