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窗棂上还沾着层薄露,祝英台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她小心翼翼地从枕下摸出用油纸层层包好的鉴湖地图,指尖拂过纸面暗红的墨痕,连带着心里的期待都软了几分。
桌案上,马文才昨晚送来的木尺静静躺着,尺身打磨得光滑温润,边角还刻着细小的云纹 —— 是他特意找山下木匠定制的,怕普通木尺硌手。
等她揣好地图和木尺出门时,马文才、梁山伯和荀巨伯早已在书院门口等着了。
荀巨伯肩上扛着根比人还高的竹制量杆,手里还攥着个布袋子,见祝英台来,乐呵呵地晃了晃袋子:“英台,我早上路过山脚下的野地,摘了些刚开的小花,你拿着玩!”
说着就从袋子里掏出一把花来,紫色的地丁、黄色的蒲公英、还有几枝粉白的婆婆纳,凑在一起鲜灵灵的,祝英台笑着接过来,找了根细麻绳简单捆了捆,别在腰间,走起来花穗轻轻晃,倒添了几分春日的活泼。
四人沿着山路往后山去,晨雾还没完全散,裹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路边的灌木丛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荀巨伯走几步就停下来,要么蹲在草丛里看蚂蚁搬家,要么伸手去够枝头的野果,好几次都落了后,还得梁山伯回头喊他:“巨伯,再磨蹭太阳都要晒到头顶了!”
荀巨伯才吐吐舌头,扛着量杆快步追上,嘴里还嘟囔着:“这山里的春天多有意思,不多看看可惜了。”
到了后山的平地时,晨雾刚好散去,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草地上,连草叶上的露珠都闪着光。
马文才先蹲下身,仔细把木尺放在地上,调整了好几回,直到木尺的刻度线完全与地面的水平线对齐,才朝梁山伯招手:“山伯,帮我按住这边的尺头,别让风给吹歪了。”
梁山伯赶紧跑过去,双膝跪在草地上,双手紧紧按住木尺的一端,连衣角沾了草汁都没在意。
祝英台从怀里掏出炭笔和一张裁好的粗纸,蹲在另一边记录数据。
风轻轻吹过来,把她鬓边的碎发吹得飘起来,遮了视线。
马文才瞥见了,悄悄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把那缕碎发拢到她耳后,指尖刚摸过木尺,还带着点凉意,蹭过耳尖时,祝英台忍不住微微一颤,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眼里的笑意,像揉了把春日的暖阳,暖得人心里发慌,她赶紧低下头,握着炭笔的手都紧了几分,连纸上的字迹都比刚才重了些。
“先量这段距离,” 马文才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惊飞了枝头栖息的小鸟,“上次我自己来算的时候,就是把这段多量了半寸,后面算出来的高度差了一大截。”
祝英台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有个用石子做的标记,是马文才昨天特意来踩点时留下的。
她拿着炭笔,一边对照木尺的刻度,一边在纸上写着:“这段是三尺二寸,对吧?” 马文才凑近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点头:“对,记准了,等会儿算高度的时候可不能错。”
荀巨伯扛着量杆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见两人凑在一起低头说话,故意扯着嗓子喊:“你们俩慢点儿算啊!我这杆举得胳膊都快酸了,等会儿算对了,可得先让我尝尝我早上摘的野草莓!”
话音刚落,他脚下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灰兔子,毛茸茸的身子一晃就没了影。荀巨伯吓了一跳,手一抖,肩上的量杆差点歪倒,他赶紧伸手去扶,结果脚下没站稳,踉跄着退了两步,差点坐在草地上。
祝英台被他这模样逗得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手里的炭笔没拿稳,在粗纸上画错了一道,黑糊糊的一道印子格外显眼。
马文才也忍不住笑,朝着荀巨伯喊:“巨伯,你要是再不小心,等会儿野草莓可就全归我们了!” 荀巨伯一听,赶紧把量杆扛稳了,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稳住!你们放心算,野草莓我还留着给你们分呢!”
两人重新投入计算,梁山伯按住木尺,时不时抬头看看他们,嘴角也带着笑。
等算完山坡的高度时,日头已经升到半空,阳光变得暖和起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四人找了棵枝繁叶茂的老榆树,坐在树荫下歇脚。
荀巨伯迫不及待地打开布袋子,掏出几颗红通通的野草莓,果子不大,但看着格外新鲜,还带着点露水的湿润。
“快尝尝,我刚才偷偷吃了一颗,甜得很!” 他把野草莓递到众人面前,祝英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清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散开,带着点淡淡的果香,比书院厨房做的蜜饯还爽口。
“真甜!” 祝英台眼睛亮起来,忽然想起地图上的鉴湖,“等春假去鉴湖,说不定还能摘着新鲜的菱角,刚摘下来的菱角脆生生的,蘸点白糖吃,比野草莓还好吃呢!”
马文才听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块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糖糕,是他早上特意去厨房让师傅现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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