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院门口种着两棵桃树,正是花期,满树的桃花开得热烈,粉嘟嘟的,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像下了场桃花雨。
祝母站在院坝里,穿着件深蓝色的布衫,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
她头发用青布巾包着,鬓角别着朵晒干的桂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手里却握着两把锄头,锄头把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是常用的。
“文才来了。”
她把锄头递过去,声音洪亮:“快歇会儿,等吃过早饭,你陪英台她爹去后院松松土 —— 去年你帮着修的纺车好用得很,就是菜园的土板结了,英台她爹年纪大了,弯腰久了就腰疼。”
马文才连忙接过锄头,锄头把入手温热,他掂量了一下,语气诚恳:“伯母客气了,这点活不算什么,正好我也学学松土的诀窍。
往后英台要是想种些花草,我也能搭把手,省得她总说自己笨手笨脚的。”
他说着,余光瞥见祝英台站在一旁,偷偷给他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忍不住笑了。
这时,祝父从堂屋里走出来,他穿着件灰色长衫,腰间系着根布带,头发花白了大半,却精神矍铄。
他手里端着两杯温茶,茶杯是粗瓷的,上面印着 “福” 字,走到马文才面前,递了杯过去:“先喝茶润润喉,早饭好了,吃完再去忙活。
你上次说喜欢喝我泡的桂花茶,我特意给你留了去年的陈茶,比新茶更醇些。”
马文才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一股暖意从指尖传到心口。
他低头抿了口茶,桂花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甜味,比书院的茶更显醇厚。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祝父的目光 —— 祝父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却也藏着温和,显然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用过早饭,众人还未散去,祝员外便邀大家在庭院的紫藤架下小坐,桌上重新添了新沏的明前茶,还有祝夫人亲手做的桂花糖糕。
祝家庭院里,春梅虽谢,却有新柳垂丝,阶前几株芍药抽了嫩蕊,沾着午后的阳光,透着勃勃生机。
荀巨伯刚坐下,目光便被院角的景致勾住了 —— 青瓦墙下,一丛兰草开得清雅,旁侧立着块太湖石,石边潺潺流着小渠,渠水映着垂柳的影子,恰似一幅天然的江南小景。
他不由得起身,背着画筒走到近前,手指下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眼里满是兴致。
“巨伯贤侄可是瞧上了这院中的景致?” 祝员外见他这般模样,笑着开口。
荀巨伯回头,拱手笑道:“伯父庭院布置得清雅别致,兰草吐芳,柳影映渠,这般天然成趣的景致,若是不画下来,未免可惜。”
祝夫人闻言,连忙吩咐丫鬟:“快取张素宣、研好墨来,让巨伯贤侄尽兴挥毫。”
不多时,丫鬟便捧来文房四宝,铺在紫藤架下的石桌上。
荀巨伯谢过,挽起长衫袖口,提笔蘸了蘸墨,略一沉吟,便在纸上勾勒起来。
他运笔极快,先以淡墨描出太湖石的轮廓,再用浓墨点染石上的苔痕,转而换了支羊毫笔,蘸着浅青,寥寥数笔便画出垂柳的柔枝,又以嫩黄点出柳芽,最后用淡紫轻染兰草的花瓣,墨色浓淡相宜,几笔之间,院角小景便跃然纸上。
马文才与祝英台并肩站在一旁,看着他笔下的景致渐渐成形,不由得低声赞叹。
梁山伯则凑在桌边,指着纸上的兰草笑道:“巨伯,你这兰草画得颇有风骨,竟与院中的实景一般无二,连花瓣上的露珠都似要滴落下来。”
荀巨伯闻言,嘴角噙着笑,手腕一转,又添了几笔渠水的波纹,抬头对祝员外道:“伯父,晚辈斗胆,想在画中添两只蝴蝶,不知伯父是否应允?”
祝员外抚掌大笑:“贤侄尽管画来,添了蝴蝶,这景致便更显灵动了。”
荀巨伯提笔蘸了赭石,在兰草花间轻轻点染,两只粉白相间的蝴蝶便似振翅欲飞,恰好落在兰草的花苞上,与柳影、石景相映成趣。他放下笔,又在画的右上角题了一行小字:“祝府春深,兰香满庭”,落款后递到祝员外面前:“伯父,晚辈拙作,不成敬意,望伯父笑纳。”
祝员外接过画作,细细端详着,眼里满是赞赏:“贤侄笔法精妙,意境清雅,这画可比市面上的名家之作还要传神!英台常说你擅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转头对祝夫人道,“快把这画收起来,明日找个好裱糊匠裱了,挂在书房里,往后看书时,也能赏这般好景致。”
祝夫人笑着应下,又给荀巨伯添了杯茶:“巨伯贤侄这般有才华,往后可要常来祝家,多画几幅好画,也让我们沾沾雅气。”
荀巨伯连忙起身道谢:“伯母过奖了,能为伯父伯母作画,是晚辈的荣幸。若往后有机会,晚辈还想画一幅鉴湖全景图,把这水乡的山光水色,还有祝府的庭院雅景,都一并画进去。”
马文才笑着接口:“那我可要先预定一幅,挂在书院的斋舍里,也好时时想起鉴湖的景致,还有今日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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