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季达的表态,让台下掌声雷动。
许多议员,尤其是基层代表,激动不已。他们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声音被重视,自己反映的问题正在被解决,而且效率如此之高!这无疑极大地增强了他们对众议院这一制度,以及对季达领导下的政府的信心。
只有极少数心思深沉者,隐约觉得这“举报”和“截获”未免太过及时、太过精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但无论如何,人赃并获是实,大快人心是实,谁又会去深究这背后是否有“主角光环”在默默发力呢?
两天的质询,就在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高潮中落下帷幕。有关于财政分配的激烈争论,有关于吏治腐败的痛心揭露,有关于市场秩序的补充讨论,更有“巧合”之下的大案告破。众议院第一次真正展现了其作为监督和博弈平台的力量,虽然过程充满火药味,但最终都在制度框架内得到了回应或推进。
散会后,议员们三三两两议论着离开,有人兴奋,有人忧虑,有人沉思。季达则与许柳忠、杜衡、张承等核心官员进行了简短的闭门会议。
“陈文远案,要从严处理。”季达指示,“公开审判,证据链要完善,明正典刑。要用他的脑袋,告诉所有人,在齐地,谁碰红线,谁就完蛋!”
“新占区的投入不能停,但方式可以优化。”季达对杜衡说,“除了直接拨款,可以多给地方自主权,让地方进行创收,激发当地内生动力。同时,加强对资金使用的审计监督,避免再出陈文远这样的蠹虫。”
“芸婶今天做得很好。”季达对匆匆赶来的芸娘笑道,“既敲打了那些不老实的商人,也替‘季记’树立了正面形象。接下来,商业系统也要加强自查,配合好工商部和检察院的行动。”
夜幕降临,喧闹了一天的万民议事堂渐渐安静下来。
质询会议结束后的几天,沂州乃至整个齐地权力核心的氛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官员们见面时,眼神交换间似乎都藏着些什么,连走路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急促。
终于,以许柳忠、吴谨、王元邕为首,几位核心重臣联袂求见季达。许柳忠捻着胡须,笑容可掬:“主公,连日质询,百官心神俱疲,军民亦感肃杀。眼看腊月廿三便是小年,不若借此佳节,于五院街大摆宴席,一则庆贺大败三国之胜,二则祈愿来年风调雨顺,三则……也可舒缓紧绷之气,凝聚人心。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吴谨在一旁补充,语气恳切:“正是。主公自出郯城以来,夙兴夜寐,未尝有片刻安逸。百官将士亦追随主公,栉风沐雨。借此良辰,与民同乐,犒赏有功,正合时宜。”
王元邕也点头附和:“些许花费,皆由臣等筹措,断不靡费公帑,主公无需挂怀。”
季达看着眼前这几位肱骨之臣,他们脸上都写着“为主公着想”、“与民同乐”的诚挚。他略一沉吟,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反腐整肃是必要的,但弦也不能一直绷得太紧,适度的放松和庆典,确实有助于缓和气氛,提振士气。他本身也不是喜好奢华之人,但想到能借此机会让辛苦一年的部属们放松一下,便点了点头:“也好。便依诸位所请。只是切记,热闹可以,但也要注意安全。”
“主公英明!”三人齐声应道,躬身退下时,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季达并未深究那眼神的含义,他只当是寻常的政务商议。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场精心策划、几乎动员了齐地所有中上层官员的“大戏”,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腊月廿三,小年。天公作美,连日阴霾一扫而空,暖洋洋的冬日照在沂州城头,连风都带着丝丝暖意,柔和了几分。
季达在二狗等亲卫的簇拥下,信步走向位于城中央的五院街。这条街因众议院大会堂、政务院大礼堂、检察院大会堂、军部大厅、大法院礼堂五座核心建筑坐落于此而得名,平日庄严肃穆。可今日刚到街口,季达便愣住了。
只见整条长街,从街头到巷尾,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五座建筑前的广场乃至街道两侧,密密麻麻摆开了数千张桌椅,一眼望不到头。穿着各色崭新官袍的文官,披挂整齐的武将,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相互拱手致意,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气。更让季达诧异的是,许多官员并非孤身前来,身旁大多跟着盛装打扮的家眷,夫人雍容,孩童活泼,将原本庄重的官街点缀得生气勃勃。
“这……”季达指着眼前堪称“倾城出动”的场面,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身旁的许柳忠,“许相,咱们这宴会……规模是不是有点超乎预料了?”
许柳忠笑容不变,拱手道:“主公明鉴。百官感念主公恩德,闻听有此盛会,皆踊跃携家眷前来,欲一睹主公风采,共沐恩泽。此乃民心所向,盛况空前啊。”
季达还想说什么,却见自己的三位“内眷”也款款走来。冯小怜今日一身鹅黄宫装,明艳照人。李祖漪穿着水绿襦裙,温婉如水。张丽华则是淡青色衣衫,娇柔怯怯。三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某些不可言说的夜晚,表面维持着和谐,一同向季达行礼。
冯小怜巧笑嫣然:“夫君,今日百官携眷,妾身等特来相伴。”
季达这才恍然,原来这宴会竟是允许携带家眷的?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竟无人告知于我。”
李祖漪柔声道:“夫君操劳国事,此等琐碎,自有许院长、吴议长他们操持。妾身等只是来凑个热闹。”
张丽华也小声附和:“是呀,听说今晚还有烟花呢。”
见三位佳人期待,季达也不再纠结规模问题,心想大家高兴就好,便由着她们簇拥着,走向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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