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善几乎是踮着脚尖、做贼一样溜进家门的。客厅里,电视开着,但显然没人认真在看。成东镒拿着报纸,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李一花在织毛衣,针脚明显有些凌乱;成余晖则趴在沙发上,一副“我准备好了”的八卦表情。
连平时这个点应该在自己房间看书的成宝拉,都罕见地坐在客厅角落,手里拿着本书,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刚进门的妹妹。
“回来了?”李一花放下手里的毛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吃的什么呀?和……你欧巴聊得怎么样?” 她特意加重了“欧巴”两个字,带着试探。
德善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一边换鞋一边含糊地回答:“嗯,就……随便吃了点西餐。聊……聊得挺好的啊,欧巴就问问我学习怎么样……” 她不敢看家人的眼睛,生怕被看出破绽。
“西餐啊……”成东镒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语气有点酸溜溜的,“那玩意儿能吃饱吗?还是家里的饭实在。”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那个……成先生,没说什么别的?”
“没……没有啊!能说什么!”德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点,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就是普通吃饭嘛!爸,哦妈,你们想多了!我回房间了!” 她说完就想往房间里冲。
“呀!成德善!”成余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拦住她的去路,脸上写满了“我不信”,“普通吃饭你脸这么红?出去的时候像只快乐的小鸟,回来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快老实交代,那个成欧巴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呀!成余晖!你胡说什么呢!”德善又羞又急,伸手去捂弟弟的嘴,脸涨得通红,“什么表白不表白的!没有的事!你再乱说我就告诉妈你偷藏零花钱买唱片!”
眼看审问陷入僵局,而且女儿(妹妹)的反应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成东镒和李一花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一花清了清嗓子,发挥了一家之母的“智慧”:“好了好了,余晖你别瞎起哄。德善啊,快去洗漱吧,时间不早了。” 她选择暂时鸣金收兵,毕竟逼得太紧,万一女儿逆反了反而不好。
成东镒也重新拿起报纸,闷声说:“嗯,去吧。” 只是那报纸,好像拿反了。
德善如蒙大赦,赶紧挣脱弟弟,一溜烟钻进了自己和宝拉的房间,紧紧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房间里,真正的“大法官”还没发言呢。
成宝拉合上书,摘下眼镜,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平静地盯着德善,缓缓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德善进房间的时候,宝拉拿着书跟了进去)
德善心里一紧,装傻道:“欧尼……说什么啊?我要去洗澡了……”
“别装了,”宝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从你进门开始,眼神闪烁,语气慌张,回答问题时下意识重复问题,被余晖质问时反应过度,脸红持续时间超过正常害羞范畴——根据《微表情与行为心理学基础》以及我对你十八年的了解,”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给出结论,“成德善,你,喜欢上那个成志贤了。或者说,你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了。”
德善:“!!!”
她像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宝拉这一连串冷静的分析,简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试图隐藏的所有小心思,让她无所遁形。
“我……我没有!欧尼你乱说!”德善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是那种被说中心事的慌乱和羞窘。
宝拉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了。她重新戴上眼镜,拿起书,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过,我提醒你,成志贤那个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自己想清楚。”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石化在原地的德善,继续看她的书去了,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道简单的逻辑证明题。
德善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乱成一团麻。姐姐的话像一盆冷水,又像一颗炸弹。她一直试图模糊、不敢深想的情感,就这样被宝拉赤裸裸地点了出来。
完了,连欧尼都看出来了……那欧巴他……他是不是也发现了?所以他今天才用那种眼神看我?德善脑子里开始疯狂回想晚上吃饭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羞,越想越慌,最后只能哀嚎一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当起了鸵鸟。
而客厅里,李一花和成东镒听着房间里隐约传来的动静,相视苦笑。
“看来,宝拉也看出来了。”李一花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啊……”成东镒闷闷地喝了一口早已凉掉的茶,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夜晚,成家半地下的屋子里,因为二女儿刚刚萌芽的、注定不会平凡的恋情,弥漫着一种甜蜜又担忧的复杂气息。
只有始作俑者成德善,在被子底下,为了那个让她心慌意乱的男人,度过了一个更加难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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