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石还贴着心口暖着,聚居点并肩救孩子的默契没散,小夭原以为,她和相柳之间的靠近,会像潮漫沙滩似的,慢些,却稳些。没成想,一场突如其来的仪式,把平静的水面撞出了浪。
那天黄昏,她正蹲在石室理潮汐骨片,指尖刚拂掉骨片上的灰,大长老就掀着石帘进来了。他没像往常那样看她的进度,只抬手在空中划水痕——先是个祭台的模样,再画个“求”的符号,最后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皱得比平时紧。
小夭心里“咯噔”一下。祭典?找她?
没等她问,大长老就转身往外走,走两步还回头催了催。小夭攥着骨片起身,药囊都没来得及收拾,跟着他穿过黑石殿主厅,往从未踏足的偏廊走。廊壁嵌着夜明珠,幽蓝的光漫在壁画上,先民与海兽搏斗的刻痕、向月亮献祭的身影,在光里像还淌着当年的浪;空气里混着檀香和海水的咸,还有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是部落最隐秘的地方才有的气。
廊尽头是扇黑曜石石门,相柳正背着手站在那儿。他没穿平日的玄衣,换了身深紫祭服,上面绣着缠枝海纹,银发散下来,用根玉簪束着,侧脸在幽光里冷得像冰雕,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肃穆。
见小夭来,他只抬了抬眼,没说话。大长老凑过去用部落语低低说了两句,相柳颔首,指尖按在石门的蛇形图腾上。“咔嗒”一声轻响,石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的圆形祭坛。
祭坛中央陷着个水池,池里的水不是海色,是凝住的月白,泛着软光,像把整个月亮都装在了里面。池边摆着几样东西:个磨得发亮的陶罐,柄嵌着珍珠的匕首,还有——小夭的目光顿住了——她上次救礁石时用的银针,被擦得雪亮,放在玉盘里,摆得比部落的圣物还郑重。
“进来。”相柳的声音在石门后显得格外沉,他迈步进去,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了平时的冷,多了点她读不懂的重。大长老留在门外,垂着头,石帘缓缓落下,把外界的声息全隔在了外面。
池子里的月白光晃在相柳祭服上,紫纹像活了似的。他终于开口,说的是部落古语,边说边指:先点了点池水,再碰了碰匕首,最后看向她手里的银针——小夭懂了,是要她用银针,配合这池水,做场“净血”的仪式。
“族中孩子弱,深海阴秽缠得紧,老法子没用。”他补充了句,声音轻了点。小夭心里一震——上次聚居点的热毒只是表象,根源是这阴秽气;他肯让她碰部落最核心的祭典,不只是信她的医术,是把族人的命,真的交到她手里了。
她没犹豫,点了点头,走到玉盘前拿起银针。指尖触到针尾时,忽然想起在清水镇,相柳教她射箭,总捏着她的手纠正:“小指别蜷,会偏。”那时候他的指尖也是凉的,却没现在这么沉。
相柳没再说话。他拿起陶罐,舀了勺月白水饮下,喉结动了动;再拿起匕首,在左手腕上轻轻划了道痕——深紫色的血滴进池里,像融了颗紫水晶。瞬间,池子里的月白光猛地亮起来,水开始顺时针转,暖融融的气裹着她的手腕,连海心石都跟着轻轻颤。
“用针引月华,入经脉,驱阴秽,不准错。”他退到池边盘膝坐下,闭眼时银发滑过肩,祭服的下摆沾了点池边的光。小夭知道,他在用法力撑着仪式,她不能出半点差。
她屏息凝神,捏着银针蘸了点池水。指尖刚要往池心的光团刺,突然听见相柳闷哼一声——他没睁眼,可指节攥得发白,玄色袖摆下的手腕还在渗血,却顾不上擦;周身的寒气乱了,像冰裂时的响。
几乎同时,心口的海心石骤然发烫,像被火烫了下!小夭眼前一黑,手里的银针差点掉在池里——不是仪式反噬,是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疼,像旧伤被人狠狠按了下。
她猛地看向相柳,他刚好睁开眼,紫眸里没了平时的平静,全是惊和乱,还有藏不住的疼。他的目光没看池,没看她,只死死盯着她捏针的右手——准确说,是她小指无意识蜷起的弧度。
小夭的心跳瞬间漏了拍。
她想起了。当年在清水镇,她学射箭总改不了蜷小指的习惯,相柳没少敲她的手背:“这点小动作,能让箭偏出三尺,施针要是这样,会扎错经脉。”后来她练针时,偶尔还是会蜷,只是没人再像他那样管过。
他看见了!这个藏了十几年的小动作,他看见了!
“你……”相柳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撑着池边想站起来,却晃了晃,紫眸里翻涌的全是混乱,“你是谁?你到底……”
话没说完,他突然捂住额头,脸色白得像纸,冷汗顺着下颌往下滴——显然是突然冒出来的记忆碎片,撞得他受不住。
小夭攥着银针的手都在抖,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喊他“相柳”,想告诉他“我是小夭,是跟你抢烤肉、跟你看海底星的小夭”,可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看着池子里还在转的月华,她咬了咬唇,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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