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不是来自皮肤表面的触碰,是像无数根淬了冰的细针,先扎破领口露出的锁骨,再顺着血管钻进四肢百骸,最后在骨髓里盘绕成结 —— 每一次心跳都带着针扎似的疼,连呼吸都像在吞咽碎冰,五脏六腑都被冻得发僵,仿佛下一秒就要凝成一块冰雕,沉进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黑暗更沉,沉得像深海的水压,又像裹尸布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不是视觉上的 “看不见”,是连意识都要被揉碎的沉重,耳朵里没有任何声音,连自己的心跳都模糊得像隔了层厚厚的棉花,只有那股下坠感无比清晰 —— 像是从万丈高空往下落,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拖着,往更深的深渊沉去。
意识像风中残灯,橘红色的火苗明明灭灭。有时能勉强抓住一点光亮,耳边会闪过战友焦急的呼喊:“队长!快走!” 有时又被黑暗彻底吞没,只剩下肺部火烧火燎的疼 —— 那疼不是溺水的窒息,是像被灌了滚烫的熔岩,每一次本能的吸气都带着撕裂感,把喉咙里的腥甜又压回去,再从鼻腔里溢出带着血味的白雾。
喉咙早被什么东西堵死了,不是水,是浑浊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黏糊糊地糊在气管里,连想咳一声都要耗尽全身力气。她试着抬手动一动,指尖却重得像绑了铅块,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液体从指缝间流过,连最基本的划水动作都做不出来。
可 “活下去” 这三个字,像刻在骨子里的烙印,在意识快要熄灭时突然烫了一下。
她是夜凰,华夏 “龙焱” 特种小队最年轻的队长,是能在热带雨林里徒手拧断雇佣兵脖子、能在沙漠里靠仙人掌汁撑过三天三夜的兵王。她的代号是 “凰”,是浴火重生的象征,怎么能死在这里?
最后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脑海里 ——
地下基地的钢铁走廊在震动,头顶的灯管 “噼里啪啦” 炸成碎片,火星落在她的战术服上,烫出一个个小洞。身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橙红色的火舌舔舐着墙壁,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推着战友的后背,把装着核心情报的加密硬盘塞进对方手里:“带出去!这是命令!”
战友红着眼眶回头:“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 她把最后一颗手雷拔了保险栓,往追来的敌人方向扔过去,“我断后!告诉指挥中心,任务完成!”
手雷的爆炸声混着基地坍塌的轰鸣,灼热的气流像一只大手,狠狠推着她往更深的地底坠去。她最后看到的,是战友消失在安全门后的背影,还有头顶天花板砸下来的、带着火星的钢筋 ——
然后就是现在的冰冷,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
“任务完成了……” 她在意识里喃喃,这念头像一点微弱的光,让她几乎要放弃挣扎。战友安全了,情报送出去了,她这个 “断后” 的,似乎也该功成身退了。
可为什么…… 这窒息感这么真实?
肺部的灼痛还在,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带着清晰的痛感;心口的位置,能感受到心脏在缓慢地跳动,沉重得像老旧的水泵,却实实在在地在工作;连指尖触到的液体,都带着细微的波动,不是死海般的沉寂。
不!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像惊雷劈碎了那层诱人沉沦的迷雾。
我不能死!
兵王的铁血意志瞬间苏醒,像被点燃的火药,在意识深处轰然爆发。麻木的四肢突然有了力气,不是从前能扛着枪跑五公里的爆发力,是带着绝望的、拼尽全力的挣扎 —— 她的手臂开始机械地划水,指尖划破冰冷的液体,双腿也跟着蹬动,哪怕动作笨拙得像刚学游泳的婴儿,也要朝着那隐约能感知到的 “光亮” 方向冲去。
“哗啦 ——!”
头颅猛地冲破水面的瞬间,新鲜空气带着湿冷的水汽灌进肺里,激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 每一次咳嗽都像要把肺咳出来,喉咙里的腥甜混着池水的冰凉,顺着嘴角往下淌。她贪婪地吸气,哪怕空气里带着河底湿泥和腐烂水草的腥气,也比刚才的窒息感好上千倍万倍。
视线一开始是模糊的,水珠从睫毛上往下滴,把眼前的景象晕成一片晃动的光斑。她眨了眨眼,又用力甩了甩头,冰冷的水珠溅在脸颊上,才勉强让视线清晰了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荷。
墨绿的荷叶大多已经枯萎,边缘卷着焦黄色的边,有的浮在水面上,有的半沉半浮,像被秋风揉皱的油纸。几朵迟开的荷花还挂在枝头,花瓣已经失去了光泽,却还倔强地顶着莲蓬,在暮色里透着几分萧瑟的美。
水面很平静,除了她刚才挣扎溅起的涟漪,只剩下偶尔风吹过荷叶的 “沙沙” 声。远处有曲折的回廊,木质的栏杆上雕着缠枝莲纹,漆皮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原木色,却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雅致。回廊尽头是一座水榭,飞檐翘角,上面挂着小小的铜铃,风一吹,“叮铃” 声轻得像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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