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城南旧货市场后巷的“悦来旅社”303房,成了林默暂时的蜗居,廉价房间,狭窄、破旧、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窗外是另一栋楼斑驳的墙壁,几乎透不进光。唯一的“风景”,是隔壁窗台上晾晒的几件褪色衣物,在晚风中无精打采地晃荡。
林默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背靠着冰凉、有些返潮的墙壁。
狭小的空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乡下的老宅虽然破败,但宽敞、透气,有院子,有父亲偶尔的咳嗽声,有木头和铁锈混合的熟悉气息。
而这里,只有冰冷的孤独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漂泊感。
他低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个黑色的盒子,《纪元重构》的游戏头盔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幽光。
那是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钥匙,一个可能充满希望,也可能只是虚幻泡影的通道。
现实和虚拟,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像两条冰冷的铁轨,在他眼前延伸,交汇于这个散发着霉味的狭小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霉味似乎更重了。他必须往前走,无论哪条路。
就这样,想着想着,林默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城市还未完全苏醒,旧货市场里已经响起了零星的开门声和搬运货物的响动。
林默早早地来到了“老胡手工艺店”。店门已经开了,老胡正蹲在门口,用一把旧刷子清理着地上的木屑。
“来了?”老胡头也没抬,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嗯,胡师傅。”林默应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清晰。
老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指了指店里:“里面堆着几张要修的旧凳子,都是老式工艺的,腿松了,榫卯脱了。你先看看,工具都在那边墙上挂着。”
他顿了顿,补充道,“怎么修,你自己琢磨。我这儿没图纸,全凭经验。”
林默点点头,没多话。他走进店里,目光扫过角落那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旧方凳。
他走到墙边,目光扫过挂着的工具。大部分工具他都熟悉,和他家里用的差不多,只是更旧,磨损得更厉害。
他挑了一把大小适中的羊角锤,一把扁凿,又拿了一把小号的木工刨。工具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和木柄被无数手掌摩挲出的温润。
这熟悉的触感,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他心中一部分的陌生和不安。
他拖过一张坏得最厉害的凳子,仔细检查。一条腿完全脱落了,榫头断裂,卯眼也豁了口子,边缘的木纤维都劈了。
另外几条腿的连接处也松垮垮的,摇摇晃晃。
林默蹲下身,手指仔细地触摸着断裂的榫头和豁开的卯眼边缘。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像一位医生在检查伤口,判断着损伤的程度和修复的可能性。杉木质地松软,受力后容易劈裂,这是它的弱点。
他需要找到一种既能加固连接,又不破坏原有结构的方法。
他拿起羊角锤,用锤尾轻轻敲击着榫头和卯眼周围,然后,他拿起扁凿,小心翼翼地剔除掉断裂榫头周围的碎木渣和毛刺。
他的动作很轻,很稳,每一次下凿都极其精准,只去除坏死的部分,绝不伤及周围健康的木质。
老胡叼着旱烟袋,靠在门框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林默的动作。
当他看到林默没有像一般学徒那样急着上胶水、塞木楔,而是先仔细清理、评估,甚至用锤子去“听”木头时,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
清理干净后,林默拿起断裂的榫头。断裂面参差不齐,直接粘回去强度肯定不够。他思索片刻,走到工具墙边,又挑了一把细齿的手锯和一把小锉刀。他用手锯小心地将断裂的榫头截面锯平,然后用锉刀细细打磨,确保断面平整光滑。
接着,他拿起一块同样材质的边角料,用铅笔在上面画线,然后用手锯和凿子,开始制作一个两头带榫的加固连接件——一个微型的“燕尾榫”结构。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条斯理,但每一步都异常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精准。
铅笔线画得笔直,锯子沿着线走,分毫不差,凿子剔凿出的凹槽边缘光滑整齐。那块小小的加固件在他手中逐渐成型,榫头和卯眼的形状完美契合。
老胡看着,心里默默的感触着,这孩子确实有点东西。
他见过不少学徒工,大多毛手毛脚,急于求成,修东西只图快,能用就行。像林默这样,修个破凳子腿都像是在制作一件精密仪器,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不像是在修旧物,倒像是在进行某种…艺术创作?
林默将制作好的加固件嵌入断裂的榫头和凳面卯眼之间,摸上木工胶,用木槌轻轻敲打,直到严丝合缝。
然后,他没有像常规那样直接用夹子夹紧,而是找来几根结实的麻绳,用一种复杂但稳固的捆扎方式,将凳子腿和凳面牢牢地绑缚在一起,确保在胶水固化过程中,榫卯结构不会发生丝毫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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