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昔日天才,今朝尘泥
深秋,暮色如血。
慕家府邸外围,靠近偏门的一条寂静小巷。枯黄的落叶被秋风卷着,在地上打着旋儿。慕既白坐在巷口一个废弃的石墩上,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这里,算是慕家势力范围的边缘,再往外,就是如今被王家、李家势力渗透、步步紧逼的街区。
他并非愿意待在此处,而是院内那些或同情、或惋惜、或暗含埋怨的目光,更让他窒息。三年前,他十岁通脉中期,光芒万丈,是家族未来的希望;三年后,他经脉尽断,灵力全无,成了家族沉重的负累和旁人眼中的笑话。
“哟!我当是谁在这儿挡道呢,原来是咱们慕家昔日的‘第一天才’啊!”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巷子的宁静。以王家管事之子王冲为首的几个年轻子弟,吊儿郎当地晃了过来,恰好堵住了巷口。王冲如今已有通脉初期修为,放在以往,他连抬头直视慕既白的勇气都没有,但现在,脸上却充满了肆无忌惮的嘲弄。
他们并非敢直接闯入慕家府门,但在这边界之地,借着“路过”之名进行羞辱,却是常有的事。而慕家如今势微,守卫力量收缩,对于这种边缘地带的摩擦,只要对方不越界动手,往往也只能忍气吞声。
慕既白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目光落在巷角一株挣扎着从石缝中长出的小草上,仿佛周遭的犬吠与他无关。
这种彻底的无视让王冲感到被轻视,他上前一步,故意踩碎了慕既白脚边的一块松动的石板,碎石溅起。“怎么?废了三年,连耳朵也聋了?小爷我跟你说话呢!”
“你们想干什么!”一声带着惊惧却又强自镇定的呵斥从偏门处传来。侍女小蝶脸色发白地跑了出来,挡在慕既白身前,声音微颤:“这里是我们慕家的地方,你们……你们快走!不然我叫守卫了!”
“叫啊?”王冲有恃无恐地抱着胳膊,嗤笑道,“我们可是规规矩矩‘路过’,是你们慕家的废物少爷挡了道。怎么,慕家现在已经沦落到要靠一个丫鬟来撑场面了?”他身后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
小蝶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如何反驳。慕家如今的处境,她比谁都清楚。
“小蝶,退下。”慕既白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不容置疑。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沉寂的眸子扫过王冲等人,深处是看透世态炎凉的漠然,以及一丝被磨砺得近乎消失的锋芒。
王冲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凛,竟下意识地避开了对视,随即愈发恼怒:“看什么看?慕既白,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天才?我告诉你,你爹慕战,跑去黑风山脉给你这废物找药,这么多天没音讯,怕是早就喂了妖兽了!你们慕家,没了顶梁柱,离完蛋不远了!”
“父亲”二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慕既白的心底。这是他最深的担忧和痛楚。他垂在袖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滚。”一个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冰冷的寒意和一种濒临爆发的压抑。
王冲被这股气势所慑,竟一时语塞。旁边一人拉了拉他,低声道:“冲哥,算了,跟一个彻底废掉的人计较什么,平白失了身份。正事要紧,李家那位从青岚宗回来的天才快到了,三家商议大事,别误了时辰。”
王冲找到了台阶,冷哼一声,色厉内荏地指着慕既白:“废物东西,今天就饶了你。等你慕家垮了,看小爷怎么收拾你!我们走!”说罢,带着几人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小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转身带着哭腔对慕既白说:“少爷,他们太欺负人了!族长他……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
慕既白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株石缝中的小草。家族的围墙尚在,却已挡不住墙外汹涌的恶意。父亲的安危,家族的困境,像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困在这方寸之地。
“白儿……”母亲慕雪担忧的声音传来,她快步从偏门走出,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她看着儿子苍白而隐忍的侧脸,心如刀绞,却只能强颜欢笑:“外面风大,跟娘回去喝碗粥吧。”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慌乱、连滚带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满身尘土、神色仓皇的慕家外围护卫踉跄着冲过偏门,看到慕雪和慕既白,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嘶哑:
“夫人!少爷!不好了!我们在黑风山脉的眼线拼死传回消息……族长他……他找到灵药时被王、李、秦三家埋伏,围困在一处绝谷,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啊!”
“哐当!”
慕雪手中提着的食盒,瞬间跌落在地,碗碟碎裂,温热的粥汁洒了一地。
慕既白猛地从石墩上站起,原本死寂的双眼,在这一刹那变得赤红!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情绪,混合着绝望、愤怒和滔天的悔恨,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内猛烈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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