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着柴油机的轰鸣灌进船舱,陈九河蹲在解剖台前,指尖的银针正挑开尸体的第四根肋软骨。
屏幕蓝光在女法医林初雪的防护面罩上跳动,她正用光谱仪扫描死者胃部残留物,突然发出一声轻呼:陈哥,这玩意不对劲。
解剖台的无影灯将女尸脖颈处的淤青照得纤毫毕现——那不是溺亡特有的鸡皮疙瘩,而是密密麻麻的菱形压痕,每个凹陷处都嵌着半粒发黑的糯米。
陈九河摸出罗盘往尸体胸口贴,指针突然倒转着扎进尸身,青铜盘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戌时三刻,东南巽位。
他掏出手机调出生辰八字,屏幕上的电子钟显示23:17,死者生前最后两小时,被下了七阴锁魂咒。
话音未落,船体猛地倾斜。
监控屏幕雪花闪动,声呐图谱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正从白帝城方向呈螺旋状逼近。
林初雪突然抓住他手腕:你听!
江面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混着某种类似婴儿啼哭的怪叫。
陈九河抄起探照灯扫向船舷,光束扫过之处,江水泛起诡异的磷光。
一具缠满水藻的浮尸突然翻身,露出胸前用鱼线缝着的青铜钥匙。
三叔公的船!林初雪的防护服被江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镇魂铃,这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移民工作船!
陈九河瞳孔骤缩。他认得钥匙上刻着的二字——那是三峡工程启动前,专门运送移民的秘密船只。
钥匙插入浮尸衣襟的瞬间,整艘船突然剧烈震颤,甲板缝隙里渗出腥臭的黑水。
关掉!把所有电子设备关掉!陈九河扯着嗓子大吼。
几乎同时,声呐仪爆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红点化作血色漩涡将整艘船吞没。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船底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无数惨白手臂攀着船舷向上蠕动。
林初雪突然将手术刀扎进自己虎口,血珠滴在镇魂铃上炸开青烟:用血符!陈九河会意,扯开衬衫露出阴瞳,瞳孔里倒映出的江面已变成翻滚的血浪。
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罗盘上,青铜盘突然浮空旋转,射出一道金光将黑水灼出焦痕。
往生咒?林初雪盯着金光里浮现的梵文,这些水猴子被超度过?
陈九河抹去嘴角血迹,有人在用《水葬经》养尸。
他踢开舱门,浓雾中隐约可见船尾站着个穿蓑衣的人影,斗笠下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正是赵屠户。
陈家小子,你爹的船...赵屠户的喉咙里挤出气泡破裂的咕噜声,腐烂的手掌突然暴涨三寸,指甲暴长如利刃。
陈九河闪身躲过致命一击,袖中飞出的铜钱钉入船板,炸开的铜绿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图。
阵法触及赵屠户的瞬间,他背后的蓑衣轰然炸裂,露出密密麻麻的骨刺。
陈九河瞳孔里的阴瞳剧烈震颤,这是《水葬经》里记载的——用枉死者骨殖炼制的活尸。
赵屠户裂开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团跳动的青紫色肉瘤,表面浮现出移民新村的地图。
他们在找...赵屠户的嘶吼被江风撕碎,肉瘤突然炸开,飞溅的毒液在空中凝成八个血字:白帝城下,阴兵借道。陈九河抄起青铜钥匙掷向肉瘤,钥匙触到血字的刹那,整艘船如同被按了倒放键,血水倒流回江面,骨刺蓑衣重新裹回尸体。
当一切归于平静,解剖台上的女尸却不见了。
林初雪颤抖着指向监控回放——画面里分明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将女尸塞进声呐仪的检修口。
那人转身时,后颈处露出半枚船锚纹身。
是河伯会的标记。
陈九河摸出手机,直播间的观众正在疯狂刷屏:【主播快看!打捞船甲板上有字!】画面剧烈晃动,有人用血在甲板上画出巨大的太极图,阴阳鱼眼处分别摆着枚青铜钥匙。
陈九河站在船头,江风卷着湿冷的雾气扑在脸上。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位。
他摸出手机给警花苏璃发消息:明早八点,白帝城码头,带考古队来验货。
消息刚发出,屏幕突然跳出直播推送——某个ID为等风来的账号正在直播打捞沉船,画面里那艘船的吃水线,分明与他们刚经历的死亡之船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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