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江堤的碎石路时,晨雾正顺着江水的褶皱往上爬。
林初雪摇下车窗,潮湿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那是长江底淤泥特有的腥气,混着腐烂的水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像极了水府里青灯的灯油。
前面就是老码头了。
苏璃把车停在堤坝缺口处,指着江面上零星停泊的渔船,周铭说这里曾是移民搬迁的物资转运点,二十年前每天有上百艘船往下游运家当。
陈九河摸了摸副驾上的红布包,里面的羊脂玉佩还带着体温。
他望着江面上漂浮的薄雾,阴瞳里泛起幽蓝的光——昨夜父亲旧手机号发来的短信,此刻正贴着他的心口发烫。
他轻声说,你记得你娘说过,移民那天她把你裹在红肚兜里,抱着你在老码头上等了整宿?
林初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的活尸脉比任何时候都敏锐,能到江水里的细语:是女人的啜泣,是婴儿的啼哭,是老人们用方言念叨的莫走莫走。
更清晰的是,她听见母亲的声音从江底传来:阿雪,去老码头第三根石桩下,那里埋着我给你留的东西。
阿河,她转头看向陈九河,我娘说...她在江底留了东西给我们。
苏璃的手下意识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她查过老码头的档案,这里曾是河伯会的秘密据点,九十年代末还出过连环溺水案——七名渔民在同一个晚上失踪,尸体全漂在下游的芦苇荡里,每具尸体的左手腕都有青紫色的胎记。
先去石桩。陈九河解开安全带,小王,你留在车上盯着设备,苏队跟我来。
老码头的青石板被江水泡得发乌,第三根石桩的缝隙里长着团墨绿色的水藻。
林初雪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水藻,活尸脉的金光突然炸开,水藻地缩进石缝,露出块刻着二字的青铜牌——和她腕间的胎记形状分毫不差。
这是我娘的嫁妆。林初雪的声音发颤。她认得这牌,母亲临终前塞给她时说留着防身。
青铜牌背面刻着行小字:水府门开,双生同归,字迹和归葬碑上的水纹体如出一辙。
陈九河摸出罗盘,指针刚触到青铜牌就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江中心。他脱了外套扔给苏璃,挽起袖子下了水。
江水漫过脚踝时,他感觉有电流顺着小腿往上窜——是长江的心跳,比在林氏墓更清晰,像有人在敲着青铜编钟,每一下都震得他太阳穴发疼。
九河!苏璃在对讲机里喊,声呐显示水下有热源!是个活物,体温...和你我差不多!
林初雪的活尸脉突然发作。
她的瞳孔变成青灰色,皮肤下渗出黑色纹路,顺着石桩的纹路爬向江面。
她能到水下的人影——是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和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分毫不差。
小女孩正抱着个木匣子,匣盖上刻着陈阿雪三个字。
是我!林初雪扑进水里,活尸脉的金光裹住小女孩。小女孩的身体开始透明,木匣子一声沉到江底。
林初雪追着木匣子下潜,看见匣盖上沾着暗褐色的血,血里浸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二十年前的移民现场,穿红肚兜的小女孩被抱在戴斗笠的男人怀里,男人左脸颊的疤痕清晰可见。
阿雪!陈九河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阴瞳里泛起幽蓝的光,能看见木匣子周围游动着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是当年失踪的渔民,他们的魂魄被水府的力量困在江底,成了守闸人。
他们...在等我们。林初雪的声音从水里传来,带着闷闷的水声。她的活尸脉让她能到渔民们的呜咽:阿雪丫头,快走...水府要开闸了...九婴要醒了...
木匣子被打捞上来的瞬间,江面上突然掀起巨浪。苏璃的手下小王举着望远镜大喊:码头上有人!穿藏青色唐装的,和上次在纪念馆那个一样!
陈九河抬头,看见个戴斗笠的男人站在码头尽头,手里举着根刻满蛇纹的桃木杖。
男人的脸隐在阴影里,但陈九河能看见他嘴角咧开的弧度——和渔船上那个镇河老人一模一样。
陈守棺人,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混着江水的轰鸣,你们以为找到江底的东西就能破了水府?
他举起桃木杖,杖头的蛇纹突然活了过来,变成条水桶粗的青蛇,看看这江里的魂吧,他们可都在等九婴复苏呢!
话音未落,江水突然翻起黑浪。无数半透明的影子从浪里钻出来,是那些失踪的渔民。
他们的魂魄被蛇纹青蛇牵引着,朝陈九河和林初雪扑过来。
林初雪的活尸脉应声爆发,青灰色的光芒裹住两人,渔民们的手刚碰到光芒就化作黑烟。
是水府的引魂术!苏璃开枪射击,子弹打在青蛇身上,溅起一串黑血。青蛇吃痛,尾巴横扫过来,将苏璃扫倒在石桩上。
陈九河扑过去抱住她,剖尸刀划在青蛇身上,刀刃却被蛇鳞硌得发红。
阿河!林初雪的活尸脉开始褪去,她捂着胸口咳嗽,木匣子里...有母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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