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荧光灯在凌晨三点依然惨白得刺眼,周铭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杯底的茶叶渣在玻璃上洇开片暗黄的水痕。
他掏出张照片推到陈九河面前,照片里是截锈迹斑斑的铁链,链扣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二字——和老码头沉船里青铜鼎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凌晨两点,江滩公园的监控拍到这个。
周铭搓了搓发红的眼尾,穿藏青唐装的老头,往江里扔了七个红布包。
我们在下游三公里处捞起三个,每个包里都是半块青铜镜,拼起来刚好是面完整的八卦镜,背面刻着九婴镇水,陈林同归
陈九河捏着照片的手顿了顿。
他腕间的玉佩突然发烫,和昨夜父亲旧手机号发来短信时的温度分毫不差。
昨天在江底,林初雪的魂魄消失前塞给他的玉佩,此刻正贴着他胸口,透过衬衫传来细密的震动。
还有这个。
苏璃把笔记本转向他,屏幕上是段监控录像:凌晨一点十七分,老码头3号仓库的卷帘门被缓缓拉开,穿藏青唐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手里举着根蛇纹桃木杖——和第10章在码头见到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在地面投出个诡异的形状:九条蛇尾交缠成环,环中央是个双头婴儿。
这影子...陈九河盯着屏幕,后颈泛起凉意,和我家密室那幅帛画上的九婴图几乎一样。
周铭敲了敲键盘,调出另一段监控:重点在这儿。
零点五十分,有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进了仓库。你们看她的背影——
录像里的小女孩转了个身,马尾辫上扎着朵褪色的野菊花。
陈九河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是林初雪小时候的样子。
他记得母亲说过,林初雪周岁时,母亲在江边采了野菊花给她编了个花环,后来每年清明,林初雪都会戴着重做的花环去江边。
她...她不是已经...苏璃的声音卡住了。
是魂。陈九河低声说。他能看见林初雪残留的魂气缠在小女孩身上,像层若有若无的金纱。
昨天在江底,林初雪说过要替他守着水府的门,可现在她竟出现在这里——这绝不是她自愿的。
周铭突然把一沓文件摔在桌上:更邪门的是这个!我们在仓库里找到本账册,1998年7月15日的记录写着:陈林双生祭,九婴醒,需双魂引。
阿玲、阿河,血引已备。而当天,林阿玲和陈阿河的死亡证明上,死亡时间都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陈九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临终前说过,她和父亲是在同一天去世的,可他一直以为是意外溺水。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意外——他们是被人当成双魂引,献祭给了水府里的九婴。
还有更绝的。周铭点开手机里的录音,电流杂音里传来个沙哑的男声:陈九河,你娘骗了你。
你以为她是为了保护你才沉江?错了。
九婴要的是双生子的魂,你和你娘都是引魂灯,她不过是先一步被点燃罢了。
关掉。陈九河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盯着手机屏幕,发现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归属地写着长江水域——这是他第三次接到这个号码的来电,前两次都是在捞尸现场,每次打过来都会听到婴儿的啼哭。
苏璃突然站了起来,她的配枪正抵着后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条缝,保安室的李叔探进头来:小苏啊,刚才有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来问路,说要找陈九河。
我瞅着怪面熟的,像...像林家那闺女...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全灭了。
陈九河摸出剖尸刀,刀刃刚出鞘就碰到了什么东西——是那串青铜铃铛,和他在老码头石缝里捡到的一模一样。
铃铛叮铃作响,走廊里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像是赤脚踩在瓷砖上。
阿河。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陈九河的刀落地,他看见林初雪站在走廊尽头,穿着那身红肚兜,腕间的胎记泛着青紫色,发间别着朵野菊花。
小雪?苏璃的枪口微微晃动。
林初雪一步步走近,她的脚没有沾地,裙角沾着黑色的水,每走一步就在地板上留下个水脚印。
陈九河这才发现,她的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和那些被水府困住的魂魄一模一样。
阿河,跟我走。
她伸出手,指尖泛着青灰,水府的门要关了,他们要拿你当新的引魂灯。
陈九河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阴寿在翻涌,那是水府魂契在回应林初雪的召唤。
可他能看见她身后的影子——有条青蛇正盘在她脚边,蛇信子舔过她的脚踝。
你不是小雪。陈九河咬着牙说,小雪不会让蛇跟着她。
林初雪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魂体开始扭曲,青灰色的光芒从裂缝里漏出来。
藏在暗处的藏青唐装男人突然笑了,他的声音混着蛇信子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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