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将天地连成一片混沌的水幕。陈九河搀扶着林初雪,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那片被“标记”的江滩。
脚下的淤泥仿佛带着粘稠的吸力,每一次抬脚都异常艰难,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却冲刷不掉那股萦绕在心头、源自江底深处的阴寒与恶意。
直到奔出数里,远离了那片芦苇荡,找到一处废弃的、半塌的渔家棚屋,两人才勉强松了口气,瘫坐在尚且干燥的角落。
棚屋四处漏风,雨水从破败的屋顶缝隙淌下,在泥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但至少提供了一个暂时喘息的空间。
寂静中,只有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和彼此粗重的喘息。然而,这寂静并未持续多久。
陈九河首先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手臂上被那守棺女子阴气冲击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灼痛。
他挽起湿透的衣袖,借着棚屋外偶尔划破阴云的闪电光芒,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那处皮肤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些极其细微的、青黑色的纹路,它们并非活尸脉那种流动的青纹,而是更像……
某种古老文字的笔画,或者说是简化了的蛇形图案,与幽冥船身、归墟眼石碑上的纹路同源!这些纹路正隐隐发烫,像是在皮下燃烧。
几乎同时,林初雪也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九河……我……我好像能‘听’到更多了……”她声音颤抖,带着恐惧,“不只是刚才那些古老的哭泣……还有……很多很多……零碎的、混乱的片段……溺水时的窒息,被抛弃的绝望,还有……一种庞大的、冰冷的意志……”
她的活尸脉似乎因为近距离接触了归墟眼崩塌释放出的庞大古老怨念,而被过度激活或者说“污染”了,变得异常敏感,仿佛无数亡魂的频道强行塞进了她的脑海。
陈九河心中一沉,他强忍着手臂的不适,凑近查看林初雪的状况。当他靠近时,他手臂上那些刚浮现的诡异纹路,热度竟然微微提升了一丝,与林初雪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杂怨念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
“是烙印……”陈九河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明悟后的寒意,“归墟眼崩塌时爆发的力量,还有那颗心脏里释放的残魂怨念……它们太古老,太庞大,我们离得太近,身体和魂魄都被动地沾染了……或者说,被打上了某种印记。”
这印记,就像是某种识别码,或者……导航信标?
这个念头让陈九河脊背发凉。河伯会费尽心思想要打开归墟眼,绝不仅仅是为了看一场古老的恐怖电影。
这被标记的状态,是否意味着他们现在就像黑夜里的灯塔,更容易吸引那些潜藏在长江深处的、与归墟眼相关的存在?或者,更糟,这本身就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他猛地想起怀中那枚玉佩。之前在幽冥船内,正是它发出白光,影响了守棺女子和那颗心脏。他连忙将玉佩取出。
玉佩依旧温润,但在它接触到陈九河手臂上那些浮现纹路的皮肤时,原本洁白无瑕的玉质内部,竟也隐约浮现出一些极淡的、与那些纹路结构相似的纤细金丝!这些金丝以前从未出现过。
玉佩在吸收或者中和这些烙印?还是说,这玉佩本身,就与这古老的烙印体系有关?
陈九河将玉佩轻轻贴在林初雪的额头。林初雪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痛苦的神色稍缓,脑海中那些混乱喧嚣的亡魂絮语似乎被一道温和的力量隔开、减弱了些许。
“这玉佩……我娘留下的……”陈九河凝视着玉佩内部若隐若现的金丝,思绪翻腾。母亲林阿玲,她到底知道多少?她将这玉佩留给他,仅仅是护身,还是预见了今日的局面,留下了某种钥匙或……解药?
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回手臂的烙印。阴瞳聚焦,仔细感知。除了那令人不安的灼热和与林初雪身上怨念的微弱的共鸣,他隐约还能从这烙印中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信息流”。
这感觉很奇怪,并非语言或图像,更像是一种纯粹意念的残留,充满了水流的冰冷、泥沙的厚重,以及一种……被约束、被镇压了无数岁月的狂暴与不甘。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引导一丝微弱的阴寿之力,小心翼翼地触碰手臂上最清晰的一道烙印纹路。
轰!
仿佛洪闸洞开,一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碎片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不再是模糊的感应,而是短暂的、却无比清晰的画面——
他“看”到无尽的、浑浊泛黄的洪水肆虐大地,人们像蝼蚁般在波涛中挣扎哀嚎。“看”到巨大的、模糊的蛇影在洪水中翻腾,操纵着风浪。
“看”到一些身着极其古老服饰、手持奇异骨杖或玉器的人,站在高高的山崖或某种巨大的祭坛上,对着洪水施展着难以理解的力量,他们口中吟唱的咒文晦涩而悠远,带着与长江共鸣的韵律。
“看”到惨烈的战斗,人与非人的存在厮杀,鲜血染红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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