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第二个声音,第三个,第四个...
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叹息,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哀嚎...成千上万种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在耳边炸开。声音里夹杂着方言,夹杂着听不懂的古语,夹杂着纯粹的、没有意义的嘶吼。
陈九河感觉脑子要裂开了。他死死咬着铜钱,清凉感勉强护住神智。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初雪,她情况更糟——活尸脉的青纹已经蔓延到整张脸,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里映出无数个晃动的人影。她在水里剧烈颤抖,像要失控。
陈九河游过去,抓住她的手。两人的手掌相触时,背后的守棺星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松手。但与此同时,那些声音减弱了少许。
他们继续下潜。
二十丈,三十丈,四十丈...
崖底深得超乎想象。周围越来越暗,只有那些白色的絮状物发出微弱的磷光,勉强照亮前路。陈九河数着下潜的时间,大概过了半炷香,终于触底。
不是淤泥,而是坚硬的岩石。岩石表面布满凹坑,每个凹坑里都嵌着一枚铜钱——和他含着的定魂钱一模一样,只是更旧,有些已经锈蚀断裂。
而在岩石中央,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高约一丈,青黑色,表面光滑如镜。碑上没有字,只有一道深深的裂痕,从上到下,将石碑一分为二。裂痕边缘颜色暗红,像干涸的血。
开山斧就在裂痕里。
只露出一个斧柄,乌木质地,缠着已经发黑的麻绳。斧身完全嵌在石碑中,看不清全貌。
陈九河游过去,伸手握住斧柄。触手的瞬间,他听见了一声叹息——不是来自周围那些回声,而是从斧柄里传出来的,古老,沉重,像从远古传来。
“终于来了。”斧柄里传出声音,不是语言,而是直接灌入脑海的意念,“等了你很多年,很多代。”
陈九河用力往外拔,但斧头纹丝不动。
“不是这样取的。”意念说,“开山斧不是寻常兵器,它是大禹治水时用来劈开龙门的工具,后来成了镇物。要取它,需要‘开山之力’。”
“什么是开山之力?”
“山是阻碍,水是流动。开山之力,就是劈开阻碍,让水归流的力量。”意念顿了顿,“用你的血,滴在裂痕上。如果你的血脉够纯,如果你的意志够坚定,石碑会自己打开。”
陈九河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石碑的裂痕上。血珠顺着裂缝往下流,流到哪里,哪里的岩石就发出“咔咔”的声响,像在苏醒。
但与此同时,周围的白絮突然剧烈翻涌。那些裹在水藻里的头发全部竖起来,像活物般朝他们卷来。头发里传来尖啸,比之前的回声更加凄厉。
林初雪突然尖叫,不是害怕,而是痛苦。她指着那些白絮,嘴唇颤抖:“里面...里面有人...他们还活着...不,是半死不活...他们的魂魄被头发缠着,永远困在这里...”
她的话提醒了陈九河。这些白絮,这些头发,恐怕就是历代被献祭者的遗骸。他们的魂魄成了回声,肉身成了水藻的养料,而头发则成了封印的一部分——既是封印开山斧,也是封印他们自己。
石碑的裂痕在扩大。斧柄又露出了一寸,能看见斧身的轮廓——不是金属,而是某种黑色的石头,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龙鳞。
但那些头发已经缠了上来。陈九河感觉脚踝一紧,低头看见一缕黑发已经绕了三圈,正在往肉里勒。他挥剑斩断,但更多的头发涌来。
林初雪的情况更糟。她的活尸脉对那些头发有天然的吸引力,无数发丝朝她涌去,缠住她的四肢、脖颈,要把她拖进白絮深处。她挣扎着,嘴里的定魂钱几乎要吐出来。
陈九河咬牙,松开握斧的手,游过去救她。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石碑突然完全裂开。
不是裂成两半,而是像花朵绽放一样,岩石向四周翻开,露出中央的斧头。开山斧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斧身长三尺,通体乌黑,斧刃处泛着暗金色的光。斧面上刻着两个古字,陈九河认得:开山。
斧头自己浮了起来,飘到他面前。
那些头发突然全部僵住,然后像遇到天敌般迅速缩回白絮深处。水中的回声也瞬间消失,只剩一片死寂。
陈九河握住斧柄。这次很轻松,斧头轻得不像实体的东西,像握着一道光。但握住的瞬间,他看见了一幅画面:
远古的洪水,滔天的巨浪。一个巨人站在山巅,挥动这把斧头,劈开山体,让洪水改道。巨人的脸很模糊,但背后的轮廓——那是大禹,而大禹的背后,隐约有七颗星星的图案,和陈家守棺印一模一样。
画面碎裂。
斧头突然变重,沉得陈九河几乎握不住。与此同时,背上的第四颗囚星剧痛,像被斧刃砍中。他低头一看,发现那颗星正在渗血——不是红色的血,是黑色的、粘稠的液体,滴进水里,立刻散开,形成一团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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