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儿盯着那双绿幽幽的眼睛,身体僵住。风停了,坟前的枯草不再晃动,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没动,也不敢动。那双眼睛在林子深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记得这种眼神。五岁那年冬天,村里孩子把她推进冰河时,也是这样看着她,等着她沉下去。
喉咙发紧,胸口像被石头压着。她想后退,脚却钉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
那双眼睛忽然动了。
一声低吼撕破夜空,腥风扑面而来。一头巨大的野兽从树林里冲出,四蹄踏地,发出闷响。它体型如牛,浑身黑毛,獠牙外露,爪子踩在石块上划出火星。
裂爪狼。
这名字是镇上猎户说过的。她说过,这东西吃人,专挑落单的活物下手。
陈霜儿猛地转身,抓起供桌旁的一根枯木棍。棍子粗糙,一头已经开裂。她双手握住,举在身前,指节发白。
裂爪狼停下,低头嗅了嗅地面,喉咙里滚出低吼。它没立刻扑上来,而是绕着她转了一圈,眼睛始终盯着她脖子。
她不敢眨眼。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滑进衣领。风吹动她的头发,打在脸上,她不敢抬手去拨。
狼突然抬头,鼻孔翕张,像是闻到了什么。下一秒,它后腿一蹬,猛扑过来。
她举起木棍砸过去。
棍子还没碰到狼身,就被一股力量撞开。她整个人被气浪掀翻,背部重重摔在地上。肩头一痛,火辣辣的。粗布衣衫被利爪撕开一道口子,皮肉翻起,渗出血珠。
她咬牙翻身爬起,顾不上疼。裂爪狼已经转头,再次逼近。它嘴角滴着涎水,眼睛发红。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
她转身就跑。
双脚踩在碎石上打滑,她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停。山路陡斜,杂草丛生,她沿着小径往山崖方向冲。身后传来狼的咆哮,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不敢回头。
树枝抽在脸上,划出细小血痕。手臂被荆棘勾住,麻鞋在石砾上磨穿,脚底传来刺痛,她知道流血了,可现在不是停下包扎的时候。
她只想着逃。
山路越走越窄,两旁是陡坡。她跌了一跤,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眼前发黑。但她立刻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肺里像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
前方忽然没了路。
她猛地刹住脚步,脚下一滑,几颗碎石滚下悬崖,坠入黑暗,许久才听到回响。
山崖就在眼前。
她背靠岩壁,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她抬起手扶住额头,指尖全是汗。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喘息。
身后,脚步声慢了下来。
她缓缓回头。
裂爪狼站在十步之外,尾巴低垂,獠牙外露。它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缓缓逼近,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它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绝望。
她往后退了一步。
脚跟已经悬空。
岩壁冰冷,贴着她的背。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石珠还在。她不知道它能不能救她,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狼又上前一步。
她手指抠进岩缝,试图稳住身体。风从崖下吹上来,带着湿气和腐叶的味道。她低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只有黑影流动。
狼伏下身子,后腿绷紧。
她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时,她盯着那双绿瞳,嘴里吐出几个字:“我不死。”
狼猛然跃起。
她侧身一闪,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她伸手乱抓,只扯下一把枯草。身体向后倾倒,岩边的土块崩裂,碎石纷纷坠落。
她摔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
她本能地蜷缩身体,双手护住头。下坠过程中,后背撞上突出的岩石,剧痛传来。她闷哼一声,嘴里泛起血腥味。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掉下去。
可就在半空中,胸口突然一热。
那枚石珠发烫了。
一股暖流从胸口扩散到四肢。她感觉身体变轻,下坠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瞬。
紧接着,眼前景象一变。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崖边,背靠岩壁,狼刚刚跃起,正扑向她。
她愣住了。
这不是刚才发生的事吗?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抠着岩缝。狼的动作是凝滞的,像被拉长的画面。
然后一切恢复正常。
狼继续扑来。
她明白了——她刚才“重新经历”了那一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有一次机会。
这一次,她没有闪躲。
她在狼扑到眼前的瞬间,猛地低头,整个人向左侧岩壁撞去。她的肩膀狠狠砸在石头上,疼得眼前发黑,但狼的利爪擦着她的右臂掠过,扑了个空。
狼落地翻滚,迅速起身,转头盯她。
她没时间喘息。她抓住这一瞬的空隙,猛地向前扑,双手攀住崖边一块凸起的石头。她的脚悬在半空,身体摇晃。她用尽力气往上拉,膝盖顶住岩壁,终于把一条腿甩了上去。
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狼在下面低吼,跳了几次,没能爬上陡坡。它绕着崖底转圈,不肯离开。
她不敢动。
她趴在崖边,手指死死抠住石缝。衣服破了,身上多处擦伤,血混着汗流下来。她的腿在抖,手臂发麻,但她不敢松手。
远处传来鸡鸣。
天快亮了。
她知道狼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这种东西怕光,太阳出来前就会退回林子。
她得撑到那个时候。
她慢慢挪动身体,往山坡上方爬。每动一下,肩头的伤口就一阵刺痛。她咬着牙,一点一点往上移。
爬了十几步,她找到一块平坦的岩石,靠坐在上面。她解开腰间的绳子,把石珠拿下来看了看。
它还是灰白色,表面粗糙,像海边捡来的普通石头。但她能感觉到,它在微微发热。
她把它贴在胸口,闭上眼。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味。她听见浪声,很远,但清晰。
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活下去。”
她睁开眼,看向东方。
天边有一点微光。
她坐直身体,把石珠重新挂回腰间。
然后她抬起手,抹掉脸上的血和汗。
她还活着。
她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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