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还抵在那具尸体的眉心,灰烬从焦黑的颅骨缝隙里簌簌落下。我松开扳指,耳中低语骤然中断,像被刀割断的线。尸群的动作停了半拍,头颅齐刷刷偏转,像是信号丢失的提线木偶。就是现在。
我向左翻滚,撞进塌陷的商铺后墙。砖石在肩胛骨上擦出火光,战术背心裂开一道口子,右肩的纹路蹭到碎玻璃,灼痛直钻神经。我咬牙没停,撞破内墙冲进后巷。扳指在掌心发烫,不是因为亡灵,而是它自己在震,像有东西在内部苏醒。
巷口有人。
荧光棒在昏雾中划出蓝绿色弧线,和电台残骸里那团无温的火一个频率。那人背靠断墙,三具变异体正缓缓合围。他看见我,猛地抬手挥动,声音撕裂雾气:“我知道你父亲的实验室在哪!”
我没动。扳指突然嗡鸣,一串低语刺入脑海——不是来自尸体,而是刚才那人的念头:“只要他信,就能录下能力数据……三分钟,够了……”
活人的执念也能听见了。
我抬枪,枪管对准他的眉心。他抖得更厉害,但没闭眼。我逼近两步,枪口压上他额头,声音压得极低:“通风口编号。”
他咽了口唾沫:“B-7,维修通道,铁门上有七道划痕。你三年前拖出十七具尸体的地方。”
和我记得一样。
我抽出手术刀,划开他手掌。血涌出来,滴在扳指上。黑玉纹路微微一颤,随即归于平静——没有共鸣,没有低语,没有亡灵回应。他不是灵体,也没被污染。
“你本名叫陈望川吧?”他忽然说。
右耳的黑玉碎片猛地渗出血丝,顺着耳骨滑下。我盯着他,刀尖抵住他喉结:“谁告诉你的?”
“黑市交易记录里有代号,QZ-0……我猜的。”他声音发颤,“但我有图,真正的地下通道图,不是你从骨片里挖出来的那种残片。”
我收刀,枪口下移,指向他背包。他立刻拉开侧袋,抽出一张泛黄图纸,边缘印着“B7级以下禁止入内”。图纸材质不是纸,是某种生物膜,摸上去有脉动的温感。
“你怎么拿到的?”我问。
“有人塞我手里,没留名。”他咳嗽两声,袖口滑出一枚微型录音器,金属壳上刻着编号“G-11”。我用刀尖挑起来,没碰。
“合作。”他说,“你保我活命,我带你进实验室。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救人,但真相在下面。而且……”他抬头看我,“你肩上的纹路,再往心脏爬三厘米,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我没回答,把图纸塞进战术背心内袋。枪重新上膛,转身走向巷子另一头。他踉跄着跟上来,脚步虚浮。
“走前面。”我说。
他犹豫一秒,往前挪。我们穿过一片倒塌的公交站台,铁架扭曲成拱门形状。雾越来越浓,但不再是流动的声波纹,而是凝滞的,像浸了水的棉絮。唐墨突然弯腰干呕,吐出的不是食物,是灰黑色黏液。
“阴气太重……”他喘着,“这地方死过很多人,不是变异体,是……被集中处理的。”
我停下。扳指开始发烫,低语重新浮现,但这次不是警告,是记忆残片——十七具尸体,背对背坐着,面朝轨道尽头。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口有编号,从001到017,连贯排列。不是路人,是科研人员。
“前面是废弃地铁站。”唐墨抹掉嘴角污物,“我们绕……”
“进去。”我打断他。
“你疯了?这地方……”
“进去。”我抬枪,枪口顶住他后腰。
他咬牙,推开通风井的铁栅。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声响,井道内壁爬满黑色霉斑,像是干涸的血迹。我们顺着梯子下到站台,空气骤冷。一具干尸靠在广告牌下,头歪向一边,眼眶空洞。
我走过去,扳指按上他太阳穴。
记忆涌入。
注射器刺入手臂,黑液推进血管。意识被抽离,身体还在呼吸,但灵魂像被钩子拖走。最后画面是一块金属铭牌:实验体7号——陈望川。
我松手,干尸倒地,碎成灰堆。
“看那个!”唐墨突然指向站台另一端。
涂鸦在墙面蔓延,是倒悬眼符号,和电台残骸上的一样。但下方多了血字,笔画歪斜,像是用手指蘸血写就:“归者非罪,容器而已。”
我走近,指尖擦过血字。颜料未干,带着微弱的结晶反光——那是灵雾的残留物,活人采不到。
唐墨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屏幕反光映出我背后的人影。半透明,轮廓模糊,但能看出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抬手指向我。
我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拍到了吗?”我问。
“拍……拍到了。”他声音发抖,“你背后刚才……有东西。”
我没回应,盯着墙面。容器。这个词在脑子里回荡。我不是第一个被叫这个名字的人。
“走。”我说。
我们继续向通道深处移动。唐墨脚步越来越慢,呼吸沉重。走到岔路口时,他突然停住,盯着左侧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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