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的右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尖嵌着那枚带血的芯片。我把他背在肩上,装甲车留下的烟尘已经散尽,前方是废弃地铁站入口,铁门半塌,露出向下的阶梯。通讯器在我掌心发烫,那行字反复灼烧视线:“她没死,她在等你回头。”
我没回头。
阶梯尽头是一道合金闸门,表面蚀刻着三角徽记。我停下,将唐墨平放在地,摘下战术背心,露出空枪套和染血的手术刀。闸门上方的扫描仪亮起红光,一圈激光扫过尸体面部,随后传来机械音:“身份确认:T-23,信物接收。准入权限:B级。”
门开了。
两名守卫从阴影里走出,戴着防毒面具,手持电磁棍。他们没看我,径直蹲下检查唐墨的瞳孔和指尖划痕。其中一人掏出红外笔,在尸体右手指尖描摹片刻,记录下那半个“望”字的轨迹。数据传入终端后,他抬头:“尸体污染等级三,按规程需就地焚化。”
“他是你们的人。”我把通讯器递过去,“你们发信号,我来,他送命。现在你要烧他?”
守卫沉默一秒,接过通讯器,屏幕仍显示那句话。他抬头看向我:“你得交出武器,还有那个扳指。据点内禁用灵能共鸣。”
我没动。
“你不进来,尸体也不能进。”他说,“这是规矩。”
我低头看唐墨。他的脸已经发青,但嘴角那点笑意没散。我伸手,将他右手轻轻合上,遮住芯片。然后我解下六管格林机枪,放在地上,又摘下扳指,用染血的布料裹紧,递过去。
守卫接过,放进屏蔽盒。
闸门后是混凝土通道,墙壁布满电缆和通风管。我们走了七分钟,经过三道安检门,最终抵达主厅。这里曾是地铁调度中心,如今被改造成地下据点。中央是指挥台,四周是隔间,墙上挂满地图和失踪者照片。几个人在操作终端,没人抬头。
一名穿战术夹克的女人从侧门走出,肩章上有三道杠。“我是林七。”她说,“组织行动主管。你叫陈厌?”
我点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因为唐墨。”我说,“他临死前划了半个字。你们想看后面是什么。”
她眼神微动:“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你们需要情报。”我说,“而我能拿到。”
她盯着我三秒,挥手:“带他去审讯室。封锁权限,等议会表决。”
守卫押我穿过主厅,进入一间无窗的房间。铁桌铁椅,头顶是单向镜。门关上,我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摩挲耳下的伤疤。监控摄像头在角落转动,红点闪烁。
十分钟后,门再次打开。三个人进来,都戴着身份环。为首的叫秦野,激进派领袖,曾在清道夫部队服役。
“陈厌。”他站在桌前,不坐,“你和陆沉舟有过三次接触记录,时间分别是灰潮爆发后第七天、第十四天、第三十天。那天封锁街区的命令,是他下的。你活下来了,还拿到了扳指。解释。”
我没说话。
“唐墨死前给你留了芯片。”他说,“但你没当场读取,也没试图联系我们。你等到了这里才拿出来——像在等一个入场资格。你不信任我们,却要我们信任你?”
我抬眼:“你们查我,不如查这东西。”
我扯开衣领,露出脖颈的黑色纹路。它正缓慢蔓延,从锁骨向上爬,像树根扎进皮肤。在昏暗灯光下,纹路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
“它不是伤。”我说,“是反应。每当我靠近真相,它就动。你们可以继续怀疑我是卧底,但问问你们自己——如果我是清道夫的人,为什么这东西认我当‘归者’?”
房间里静了几秒。
秦野脸色变了。他转向单向镜:“记录下来。这纹路……和档案里的初代实验体一样。”
门开,技术员进来,拿着扫描仪。他不敢靠近,隔着桌子操作设备。数据传回终端后,他低声说:“活性同步率……78%。超过所有已知适配者。”
林七走进来,挥手:“暂时解除软禁。但他不能接触核心数据库。”
“我可以。”我说。
她皱眉。
“唐墨掌心的芯片,你们读不了。”我看着技术员,“加密等级超过你们权限。但我知道怎么打开。”
“你凭什么?”
“因为我听过他死前的记忆。”我取回扳指,解开布料,贴在太阳穴。
低语涌入。
不是婴儿的呼唤,不是站台的回响——是唐墨最后三分钟。他看见冷冻管在夹层震动,晶体排列成“望川”;他听见七个影子的脚步声从通风井传来;他感受到芯片插入神经接口时的灼痛。画面最后定格在B2医院的地下库房,门牌上写着:F-07-EX。
我睁开眼,口述坐标和代码。
技术员输入后,屏幕跳转,显示一串行动日志:三次刺杀任务,时间、地点、人员名单全部匹配。最后一条记录末尾,跳出一行小字:
加密后缀:WC-07-RECALL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请大家收藏:(m.2yq.org)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