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在狭小的冷藏柜间回荡,那句“望川,你必须回来”尚未散尽,扳指突然从战术背心夹层中弹起,挣脱铅箔束缚,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猛地贴上我脖颈纹路交汇处。皮肤接触的瞬间,一股冰冷的电流顺着脊椎窜入脑髓,亡灵低语不再是外界的杂音,而是直接从颅腔深处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带着奶气,却说着我从未听过的话。
“第七号容器已激活。”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痛感让我短暂清醒,手指颤抖着拧开镇定剂瓶盖,将残液抹在太阳穴。液体渗入皮肤,刺痛蔓延,压制住那股试图吞噬意识的记忆洪流。目镜还插着存储卡,屏幕冻结在“陈望川,项目主管,已注销”的身份标注上。声纹比对结果停留在99.8%的匹配度,误差值在可接受范围内。这不是伪造,是原始档案。
我盯着那串编号“7-001”,和我身份证后六位完全一致。不是巧合,是序列。
低语再度涌来,画面断续闪现:白色房间,金属床,手腕被固定带锁住。有人俯身,声音冷静:“反应正常,神经接驳完成。”镜头拉远,墙上挂着一排编号牌,第七格亮着红灯。我的手无意识抚上后背,鳞状纹路正发烫,仿佛与那段记忆产生共振。
我拔出存储卡,重新塞进内袋。扳指仍贴在脖颈,纹路交点像被钉住,动弹不得。我用手术刀撬动边缘,金属与皮肤分离的刹那,三具工装尸的尸体记忆突然涌入——不是通过低语,而是直接投影在视野中。
三个男人,穿着不同年份的清洁工制服,分别在三年前、一年前、三天前进入B-3区。他们推着拖把,经过第七格冷藏柜时,柜门自动开启一条缝。黑影一闪,记忆中断。下一帧,他们站在空旷的走廊,掌心躺着一枚黑玉扳指,耳边响起短信提示音:“基因匹配确认,授予归者信物。”
扳指嵌入皮肤的瞬间,他们的眼球变成灰白色,瞳孔收缩成针尖。意识被覆盖,身体成为信标。
我闭眼,重新接入记忆流。这一次,我用母亲的签名残片覆盖扳指表面。纸片接触的刹那,排斥感减弱,低语变得清晰。三段记忆重叠播放,时间轴对齐——柜门开启的瞬间,内部闪过一道人影。身形与我相同,寸头,战术背心,左耳三枚银环。但面部模糊,像是被刻意抹除。
那是我,又不是我。
他们在复制我,早在三年前觉醒夜就开始了。B-3第七格不是藏数据的地方,是观测点。他们用克隆体模拟我的觉醒过程,收集每一次能力启动的参数。而真正的我,此刻站在他们设计的路径终点,读取他们留下的“日志”。
我睁开眼,扳指已自行滑回落入掌心。表面温热,内层血丝纹路比撤离排水管时更加明显。我用刀尖划开手掌,将血滴在扳指凹槽。血液渗入,微晶片弹出,一行字浮现:“血脉验证通过,权限解锁至Level-7”。
Level-7。
不是等级,是编号。第七号容器。
我将晶片翻转,背面刻着极小的符号——与我在桌角刻下的“7”字形回钩完全一致。唐墨教我的标记法,代表“源头未清”。可现在,源头指向了我自己。
低语再度响起,不再是孩子的声音,而是那个男声,与存储卡中的陈望川完全一致:“望川,记住,你不是孩子,是容器。”
画面切入幻觉:七岁前的我坐在白色房间中央,对面站着一个戴银环的男人。他抬起手,第三枚银环缺口朝上,与我左耳第三枚银环的磨损位置完全吻合。他俯身,声音低沉:“你的名字是望川,不是陈厌。你出生时就没有心跳,是靠灵波共振活下来的。”
我用刀尖刺入掌心,痛觉切断幻觉。血液顺着刀柄滴落,在地面积成小洼。我盯着那滩血,发现边缘已经开始凝固,但愈合速度远超常人。皮肤下,鳞状纹路正缓慢向手臂蔓延。
我不是在进化,是在回归。
扳指突然震动,内部微晶片自动投影一段新数据——是母亲病历的加密层解码结果。除了“W-07”编号,还有一行备注:“胚胎母体死亡后,容器转入人工子宫,由项目主管陈望川监护。”
陈望川不是父亲。
他是制造者。
我将存储卡重新插入目镜,调出音频波形图。声纹频率与亡灵低语中的“父亲”呼唤完全重叠。他不是在叫我回来,是在唤醒程序。而“归者计划”不是政府项目,是他的实验延续。B-3第七格冷藏柜里藏的不是数据备份,是启动密钥。我触碰它的那一刻,就已经激活了某种机制。
扳指再度贴上脖颈,纹路交汇处灼热如烙铁。低语变成齐声呼喊:“报上名字。”
我张嘴,却发不出声。
名字是什么?身份证上的“陈厌”,还是亡灵口中呼唤的“望川”?是母亲临终前握着我手写下的“望”字,还是陆沉舟拼死传递的“救过全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请大家收藏:(m.2yq.org)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