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抵住右脚踝,金属压进皮肉三毫米,痛感像一根铁丝从神经末梢直插脑干。我靠着断裂的钢筋柱,左腿绷紧,右腿不敢动。血从掌心淌出,在地面爬行,沿着先前那道扭曲的笔画延伸。指尖发黑,麻木感正往小臂爬。
B-3方向的爆炸停了。
十二秒。
气象台方向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电视台信号塔的余震,间隔0.8秒,三下。军方的节奏。他们还在清障,但火力压减。窗口期来了。
我低头,右手三指勉强张开,指尖沾血,按在一具炸碎的尸体脸上。头骨裂开,脑浆混着灰雾凝成胶状物,亡灵低语立刻涌入耳道。我集中意识,不再被动接收,而是主动搜寻——死亡前七十二小时的记忆。
画面闪回。
地铁站台,我站在铁门后,背对镜头。一群模糊人影跪在站台边缘,齐声喊“望川”。这不是幻象,是某个归者成员亲眼所见的记忆片段。
再换一具尸体。
同样的站台,同样的我,同样的跪拜。但这次,背景音里多了句低语:“门开时,父将食子。”
第三具尸体的记忆也出现这句话。三次重复,不是巧合。是命令,也是仪式启动的暗语。
我松开尸体,呼吸压到最低。三名核心成员藏在残余灵雾里,他们不是靠视觉行动,而是靠预知类灵能布局——他们“看见”了未来的我,站在门后接受膜拜。所以他们等的不是铁门开启,而是我“回头”。
我不能回头。
也不能让他们继续“看见”那个画面。
右掌伤口还在渗血,血线已延伸至唐墨的树根。树藤末端卡着扳指碎片,正微微震颤。我将左手食指划破,血滴入树根分叉处,同时在脑海中反复构建一段虚假记忆:炮火停止,我拖着枪后撤,右脚受伤,行动受限,准备撤离。
我把这段记忆混进刚读取的亡灵信息流,通过血液与树藤的接触点,缓慢注入灵域。扳指碎片的震颤频率被我用意识调整,模拟出“撤退”时的灵波节奏。这不是发送信号,是种渗透——让他们的预知系统误判现实。
我蜷缩身体,靠墙坐下,呼吸放缓,肌肉松弛。右手垂地,血继续流。左耳三个银环开始共振,捕捉空气中细微的灵波波动。
等了四十七秒。
灵雾出现扰动。不是整体流动,而是局部扭曲,像水下暗流。有东西在靠近。
两名,不,三名。他们从不同方向包抄,步伐无声,但灵波频率暴露了位置。他们手持权杖,顶端嵌着婴儿头骨,颅骨眼窝里嵌着黑玉碎片。权杖前端指向我,频率开始同步。
他们的吟唱来了。
不是声音,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共振波,频率与我心跳逐渐贴合。每一次心跳,都像被外力推动。他们想用节奏控制我,逼我转头。
我咬破舌尖。
剧痛撕裂共振节奏,心跳骤停半拍。就在他们吟唱出现断层的瞬间,我将六管机枪插入地面血纹,枪管接触灵波导引路径,整把枪突然发出低频震颤,喷出一串扭曲的亡灵哭嚎声。
那是我刚读取的三百具婴儿尸体的集体哀鸣。
声波撞上权杖,灵波紊乱。三人动作同时一滞。
我扑向左侧目标。
左手穿过权杖下端,直接插入他胸腔。肋骨折断,手指触到一团仍在搏动的黑色组织——那是经过改造的心脏残片。我集中意志,强行读取他死亡前最后三小时的记忆。
画面闪现。
他跪在地铁站台,看着我背影,喉骨里吞下一枚青铜环。那环带齿,内刻符文,是重启仪式的密钥。他接到指令:“若陈厌未回头,则以血启门。”
记忆读取完成的瞬间,我左手五指收拢,捏碎心脏残片。
他身体一僵,权杖掉落。我右手拔出手术刀,划开他颈部软组织,刀尖挑出一枚湿漉漉的青铜环。它表面布满细齿,像某种锁芯。
我将密钥塞入口中,咬住。
喉间立刻传来异样。不是吞咽,而是被吞咽。仿佛有另一个喉咙在消化它,顺着食道往下蠕动。我压住反胃,不动声色。
右侧两人已恢复吟唱。
频率更强,直接冲击耳膜。我靠墙,右脚仍抵着枪口,不敢移动。血从掌心不断滴落,地面那句“他们要你回头”正在发生变化。末尾的问号,不知何时变成了句号。
我没有察觉。
左耳银环突然发烫。灵波波动剧烈,两人开始合流,准备发动最终压制。他们的权杖抬起,婴儿头骨张口,黑玉碎片发出微光。
我闭眼,集中意识。
将刚读取的虚假记忆再次释放——这次是“我已撤离”的完整片段:脚步声远去,枪声消失,血迹中断。我用扳指碎片的震颤模拟撤离节奏,配合树根中残留的军方战报音频,让这段假记忆听起来像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两秒。
三秒。
他们的吟唱停了。
权杖下垂,灵波波动减弱。其中一人转身,向铁门方向移动。另一人犹豫片刻,也跟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请大家收藏:(m.2yq.org)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