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被迫叫了暂停。暂停回来,他们加强了身体对抗,用近乎野蛮的方式在内线搏杀,艰难地追回一些分数。但格雷维斯总能用更匪夷所思的方式予以回应。他甚至在一次防守篮板的拼抢中,对自己施加“失重”,让他比对方高了半个头,轻松摘下篮板,随即一个精准的长传,助攻凯恩快攻得分。
第一节比赛在一种近乎窒息的节奏中进行着。只要球经过格雷维斯的手,泰坦的防守就会瞬间混乱。
最终,记分牌上的数字,清晰地定格在了 32:15。
穹顶学院,领先17分。而格雷维斯在第一节,便交出了一份14分、6助攻、3盖帽的、堪称神迹的恐怖数据单。
斯科尔斯教练站在场边,看着那个在球场上予取予求的少年,忍不住对身旁的莱昂内尔感叹道:“难以置信,莱昂内尔,你真的把他调教得如此冷静。这个安排,就是为了让他习惯在这种压力下打球吗?”
莱昂内尔的目光没有离开球场,赤金异瞳中倒映着格雷维斯每一次天赋的发动,平静地回答:
“一块顶级的璞玉,不能只看它在清水中映出的色泽有多么温润。更要看它在被投入烈火与寒冰,反复捶打时,是会碎裂,还是会显露出内部那独一无二的、名为‘魂’的纹理。”
他微微侧过头,迎向斯科尔斯教练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补充了最后一句:
“通往更高处的‘饵’,我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但能否舍弃眼前的美味,去咬那个看不见的钩……看的,是他自己的‘悟性’。”
斯科尔斯教练闻言,心中巨震。他刚想追问那“饵”和“钩”究竟是什么,第一节比赛结束的蜂鸣声却尖锐地响起,打断了他所有的话语。
队员们走下场,回到替补席。毛巾、运动饮料被迅速递到他们手中。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兴奋的氛围在穹顶的区域内迅速蔓延。
芬恩·奥康奈尔一把揽过刚坐下的格雷维斯,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着后者的肩膀,瓮声瓮气的嗓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喂!打得不错啊,‘重力小子’!我还以为你会被那帮家伙的屁话惹毛呢。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要能打得多!”
震动让格雷维斯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凯恩也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嘴角勾起一抹懒洋洋的弧度,罕见地夸奖道:“嗯,比想象中靠谱。继续保持。”
帕克斯顿、雷欧、凯勒布……所有场上的队友都围了过来,用有力的击掌和赞许的眼神,表达了对这位新队友的认可。格雷维斯接过毛巾,擦着额角的汗,那张总是紧绷的脸,线条柔和了许多,紧握的双拳也终于松开。
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直接、如此炽热的氛围中,真切地感受到——他,开始融入这里。
斯科尔斯教练拿着战术板走了过来,他的表情严肃,但眼中却藏着一丝欣慰。他没有打断队员们的互动,而是用战术笔敲了敲板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都听着!别高兴得太早!领先17分不代表什么!泰坦不是软骨头,他们的后手还没出。第二节,保持防守强度,特别是对内线的压迫!明白吗?”
“明白!”队员们齐声应答,士气高昂。
而在球场的另一端,泰坦附中的替补席,气氛则凝重得近乎凝固。
几名刚下场的新生围在水桶边,愤愤不平地压低声音。
“可恶!那家伙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就像根本不认识我们一样!”
“何止不认识!”另一名新生咬牙切齿地说道,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你看他给那个7号传球的样子,他是在用泰坦的打法,去讨好他的新主子!他是真的把过去的一切,都弃之如敝屣!”
“够了。”
泰坦那位风格铁血的教练,用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他们的议论。他的声音里听不出过多的指责,却蕴含着一股将怒火引向正途的引导力:“你们的愤怒很有价值,但不是用来说废话,而是要作为燃料,在场上烧给对手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数据板上格雷维斯那刺眼的数据,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们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他得了多少分。重要的是,这恰恰证明了我们赛前预案的必要性。”
他转向球队沉默的新队长,一位表情坚毅、身材结实的少年,声音如同钢铁般坚硬:“S级天赋确实强大,但它不是永动机。每一次华丽的表演,背后都是巨大的精神力消耗。”
“赫克托(Hector),”教练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算计光芒,“第二节,启动【锚点】战术。你的任务不是去阻止他得分,而是贴上去,成为他的泥潭,让他每一次发动天赋,都付出双倍的代价。我们要把他拖进一场消耗战。”
赫克托抬起头,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中,燃起了一股沉静而决绝的火焰,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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