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犹豫了一下:“有……有一些。主要是太太那边的开支……没有走公司账,但用了公司的钱……”
“什么?”王雪琴跳起来,“老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用公司的钱了?”
“太太,”老吴额头的汗更多了,“您上个月在永安公司买的珠宝,三千二百块,记的是公司‘招待费’。还有上上个月,您弟弟开的绸缎庄,从公司账上支了五千块周转……”
王雪琴的脸唰地白了。
陆振华睁开眼睛,盯着她:“还有多少?”
“还、还有……”老吴不敢看王雪琴,“太太给尔杰少爷存的信托基金,本金八万块,也是从公司账上走的。但……但没交赠与税……”
“够了。”陆振华打断他。
书房的门开了。李秉忠走出来,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陆先生,初步核查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问题不少。我们需要把所有账册带回去进一步审计。另外,请陆太太明天上午九点,到税务局稽查科说明情况。”
王雪琴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李科长,”陆振华站起身,“能不能通融一下?该补的税我们补,罚款我们也认。但账册……”
“这是程序。”李秉忠不容置喙,“陆先生,您是体面人,别让我们难做。”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举报材料很详细,连三年前您从东北转运一批军火时偷漏的关税都列出来了。这件事如果深究下去……恐怕不只是补税那么简单。”
陆振华的脸色彻底变了。
军火。那是他最深的秘密,也是他离开东北后能在上海立足的资本。那批货,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
“是谁……”他喃喃道,“到底是谁……”
李秉忠没有回答,带着人走了。账房里三年的账册,装了整整两个皮箱。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陆振华缓缓转过身,看着瘫在沙发上的王雪琴。
“你,”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
“老爷,我……”
“那些钱呢?”陆振华一步步走近,“你买的珠宝呢?给你弟弟的钱呢?给尔杰存的信托基金呢?”
王雪琴嘴唇发抖:“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陆振华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为了这个家,你就敢偷税漏税?为了这个家,你就敢挪用公款?王雪琴,你是要把这个家往死里整!”
如萍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吓得不敢出声。
“爸……”她小声叫了一句。
陆振华看都没看她,盯着王雪琴:“明天去税务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要是敢乱说一句……”他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杀气,让王雪琴浑身一哆嗦。
说完,他转身往书房走。走到楼梯口时,脚步踉跄了一下,扶住栏杆才站稳。
老周赶紧上前搀扶,被他推开了。
书房的门关上。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重。
王雪琴瘫在沙发上,捂着脸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都是为了谁啊……”
如萍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个家,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早就烂透了。
她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何书桓的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撕成了碎片。
纸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像一场小小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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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我收到了顾慎之派人送来的一封信。
信很短,只有一行字:
“第一阶段完成。第二阶段,开始准备。”
信纸背面,用铅笔写了一个地址:南京西路128号,华安信托。
我把信烧了,灰烬倒进垃圾桶。
傅文佩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新烤的饼干:“依萍,来尝尝。明天要给秦五爷送样衣,我做了些点心一起带过去。”
我拿了一块,很香,很甜。
“妈,”我说,“如果有一天,陆家彻底倒了,您会难过吗?”
傅文佩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那个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我的家在这里,和你在一起。”
她握住我的手:“依萍,妈知道你做的事。妈不问你细节,只告诉你一句——做你想做的,妈支持你。”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谢谢妈。”
“谢什么。”她笑了,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妈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么个女儿。”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陆家的方向,隐约能看见灯火。
但那灯火,已经照不亮他们前行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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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王雪琴准时出现在税务局。
她穿了件素色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却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李秉忠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年轻的记录员。
“陆太太,请坐。”李秉忠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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