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带着几分仓促出了狐狸洞,四下寻找阿九的身影。
风拂过衣襟,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
走到一处崖下,云雾缭绕,远处的林木在暮色里晕染成深浅不一的墨色。
目光越过层层树影望去,不远处的石台上,一对身影正相依相偎。
是白真。
他微微俯身,温柔地将怀里的阿九圈着,手臂收紧的力度恰到好处,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
“怎么了?生我的气了吗?”
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几分自责。
“是四哥不好,耽搁了这许久才回来。你瞧,我给你带了糖葫芦。”
说着,他抬手晃了晃手里那串裹着晶莹糖衣的果子,红得鲜亮,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阿九缓缓抬起眼,望向他的眸子里像是含着未干的水汽,眼角微微泛红,那抹委屈藏在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
只那一眼,便让白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怎么了?”他又轻声问了一遍,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动作里满是疼惜。
“四哥……”阿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伸出手臂,紧紧地环住了白真的腰,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白真虽不知自己的小姑娘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却也不再多问,只是用更温柔的语调一遍遍哄着,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山崖这边,折颜静静地站在树后,将那一幕看得真切。
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发疼,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嫉妒翻涌而上。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阿九从白真怀里拉出来,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看见她。
可理智终究还是拉住了他,他只能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任由那份心痛在心底蔓延。
夜幕渐渐笼罩了整片山林,月色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
阿九与白真道别后,独自一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往住处走去,刚走到洞口,一道身影忽然从旁边的阴暗处显现出来。
“小阿九,怎么才回来呀?”
折颜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阿九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是折颜时,脸上的神情瞬间变了,方才的轻松惬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慌乱。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跑,可还没迈出几步,一阵风倏地掠过,手腕便被牢牢攥住,下一秒,她整个人已被折颜紧紧箍在了怀里,挣脱不得。
折颜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指尖轻轻划过她细嫩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偏执:“跑什么呀,阿九,你不乖呀。”
阿九在折颜怀里拼命扭动着,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每一次挣扎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折颜,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混杂着愤怒与抗拒,“看在四哥的情分上,之前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只求你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话像淬了冰的利刃,狠狠扎进折颜的心口,疼得他呼吸一窒。
可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她说出更伤人的话。
他微微垂眸,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双眼曾盛满笑意的眸子此刻像浸在夜色里的星辰,魅惑中透着一丝偏执的深情。
“我的好阿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怎么舍得放开你呢?跟我回去,我会昭告四海八荒,风风光光地娶你做我的妻。”
“折颜,你疯了吗!”阿九闻言,挣扎得愈发厉害,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我不喜欢你,我绝不会嫁给你!我要嫁的人是四哥,只有四哥!”
四哥,又是四哥。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着折颜的神经,让他积压的嫉妒与占有欲瞬间爆发。
他猛地将阿九推到身后的石壁上,力道大的让阿九闷哼一声,后背撞得生疼。
他依旧紧紧箍着她,不让她有丝毫逃脱的可能,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脸蛋,指尖的力道却带着几分不容反抗的强硬。
“阿九,乖,”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白真的名字。你也别妄想嫁给他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觉得他还会娶你吗?”
阿九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眼泪模糊了视线:“你……你无耻!那明明只是个意外!四哥不会在意的,他那么喜欢我,他一定会……”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折颜便俯身,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那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霸道而激烈,阿九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直到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折颜才终于松开了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眼神却依旧坚定:“乖,不准再提白真。意外也好,有意也罢,招惹了我,就别想轻易离开。我只知道,你终将是我的妻子,其他的,我不想听。”
“你……”阿九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正想怒斥他的无耻。
一个熟悉而带着颤抖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开:“阿九,他说的是真的!你……你跟他……”
折颜和阿九同时转头望去,只见白真的身影缓缓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脸上的震惊、痛苦与难以置信映照得一清二楚,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此刻像蒙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盛满了失望与痛楚。
“四哥……”阿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哽咽里裹着无尽的慌乱。
她望着白真,那双曾盛满对他的依恋与欢喜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措与哀求。
白真站在那里,周身的气息像是瞬间被冻结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锁着阿九。
“你从前与我的爱意,”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怀疑。
“是不是都是假的?是不是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对我笑,对我撒娇,说要嫁我为妻,全都是为了刻意接近折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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