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长途班车在颠簸的土路上摇晃了近四个小时,终于喘着粗气,在一片扬尘中停在了红河镇唯一像样的车站——一个竖着斑驳木牌的空地上。
祁同伟提着简单的行李走下车,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泥土、牲畜粪便和淡淡煤烟味的空气。
放眼望去,低矮的砖瓦房参差错落,几条主要街道也是坑洼不平,两旁店铺门脸陈旧,偶有拖拉机“突突”驶过,带起一片黄尘。远处的山峦起伏,植被算不得茂盛,透着一种贫瘠的苍凉。
这就是红河镇,如今,他将从这里开始。
镇派出所是一排老旧的平房,红砖墙不少地方已经风化剥落,绿色的木制门牌上,“红河镇派出所”几个白字也显得有些黯淡。走进院子,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角落里停着两辆布满泥点的偏三轮摩托车。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警服、头发花白稀疏的老民警正坐在屋檐下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搪瓷缸,眯着眼看着进门的祁同伟,脸上是长年累月风吹日晒留下的深壑皱纹,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同志,你找谁?”老民警开口,声音沙哑。
“报告领导,我是新分配来的民警,祁同伟,前来报到!”祁同伟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声音洪亮。他知道,眼前这位,就是红河镇派出所的所长,赵建国。前世记忆中,这是一个在基层坚守了一辈子,有心做事,却往往被现实和复杂关系捆住手脚的老警察。
赵建国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目光在他那张过于年轻、甚至可以说有些英俊,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气质的脸上停留片刻。他放下搪瓷缸,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哦,祁同伟,汉东大学的高材生是吧?听说过你。”赵建国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跟我来吧。”
他带着祁同伟走进一间办公室,里面摆着几张老旧木质办公桌,文件杂物堆放得有些凌乱。赵建国指着一张靠墙、桌角还放着鸡毛掸子的空桌子,“以后你就用这张桌子。所里条件简陋,比不得你们城里,将就一下。”
“是,所长。这里挺好。”祁同伟放下行李,态度恭敬。
赵建国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指了指暖水瓶,示意祁同伟自便,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点了根廉价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小祁啊,咱们红河镇,地方偏,事儿杂。鸡毛蒜皮打架斗殴的多,真要说大案……也轮不到咱们这儿。”赵建国吐着烟圈,语气带着点自嘲,“既然来了,就安下心来。别想太多,把基础工作做好。”
祁同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这个“高材生”别好高骛远,老实待着。他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短暂的沉默后,赵建国像是想起了什么,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明显的烦躁:“妈的,说到事儿,渔湾村那边又不太平。”
祁同伟心中一动,面色如常地问道:“渔湾村?出什么事了,所长?”
“还能有什么事?”赵建国叹了口气,“邻市前阵子端了个制毒窝点,顺藤摸瓜,有些不清不楚的线索,好像指到咱们这边,特别是渔湾村。那地方,宗族观念重,排外得很,去查了几次,屁都没问出来,还差点跟村民起了冲突。”
他用力掐灭烟头:“上面催,下面顶,我这所长夹在中间,难做啊!”
祁同伟静静地听着,前世关于渔湾村毒品案的模糊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他知道,那里不仅是线索指向地,根本就是整个制贩毒网络的核心产区之一,只是隐藏极深,保护伞也可能不止一层。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迅速打开局面,积累第一份实实在在功绩的机会。危险,但也伴随着巨大的收益。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赵建国:“所长,既然渔湾村的情况这么复杂,常规调查可能效果不大。我是新来的,面孔生,不容易引起他们警惕。要不……把渔湾村的警务工作交给我负责?我试着去摸摸情况。”
“你?”赵建国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去?小祁,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帮村民彪悍得很,而且……这里面的水可能很深,你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娃……”
“所长,我明白您的顾虑。”祁同伟打断他,语气沉稳而自信,“正因为我是新人,他们才不会太防备。我在学校学过犯罪心理学和侦查学,也参与过实习,有一定理论基础。请所长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敢说一定能查到什么,但至少,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为以后的工作打点基础。”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态度不卑不亢,眼神里没有年轻人常见的冲动,而是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坚决。
赵建国沉默了,重新点起一根烟,打量着祁同伟。这个年轻人,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名牌大学毕业生的傲气,也没有被发配边疆的沮丧,反而主动往最棘手的地方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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