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看似漫无目的地在渔湾村狭窄的巷道里穿行。
他脸上挂着初来乍到者应有的、略带拘谨和好奇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冷静地扫描着一切。
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化学品气味,在靠近村后山方向时,似乎变得浓郁了些。
几个蹲在巷口晒太阳的闲汉,目光像钩子一样挂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审视。
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甚至故意将手里的柴刀在地上磕了磕,发出刺耳的声响,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祁同伟恍若未闻,心里却冷笑更甚。武器?前世记忆里,这帮亡命之徒可不只是有柴刀土枪那么简单,后期甚至查获了制式猎枪和走私来的手枪。
他们的嚣张,是建立在地方保护伞和自身武装之上的。
他不能急。现在动手,就是打草惊蛇,甚至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他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能将这个毒瘤连根拔起的计划。
回到派出所,已是傍晚。赵建国看到他安全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样?小祁,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所长。”祁同伟摇摇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年轻人初次接触复杂环境”的凝重,“就是感觉……村子气氛有点怪,村民好像不太欢迎外人。”
“哼,何止是不欢迎!”赵建国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那地方邪性得很!你没事少往深处跑,在村口转转,了解下基本情况就行。”
祁同伟点点头,没有争辩。他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赵建国求稳的心态不会支持他进行深入调查。
接下来的日子,祁同伟表现得像一个勤恳却不得要领的新人民警。
他每隔几天就去一趟渔湾村,不再深入,大多是在村口李老蔫的小卖部附近转悠,或者找些由头跟村口几户看起来相对老实的村民拉拉家常,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比如村里人口、主要收入来源、有没有什么外来可疑人员等等。
他刻意营造出一种“上面派来的愣头青,例行公事走走形式”的印象。
每次去,他都感觉那些暗处的目光依旧警惕,但最初的强烈敌意,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毫无建树”的表现,而稍稍减弱了些。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麻痹对方。
同时,他利用在派出所工作的便利,开始悄无声息地搜集一切与渔湾村相关的信息。户籍资料、过往的报警记录(少得可怜)、甚至镇上关于渔湾村集体经济的零星报表。
他尤其注意那些有前科、或者游手好闲的人员名单,与前世记忆中的名字一一印证。
一个清晰的网络轮廓开始在他脑中形成:以村支书兼族老钱永富(前世记忆中的保护伞之一)为核心,其侄子钱贵(制毒窝点的实际管理者)负责生产,村会计李满仓负责账务和外围协调,而那个脸上带疤的壮汉赵老四,则是负责“安保”和武力威慑的打手头目。李老蔫,不过是这个庞大网络最末端、用于散货和望风的小角色。
但这还不够。他需要内部突破口,需要确凿的证据链,更需要一个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并且让自己功劳最大化的时机。
转机出现在半个月后。一次例行的全镇治安摸排中,祁同伟“偶然”发现,镇上唯一一家五金店近期售出了远超正常数量的特定型号塑料桶、橡胶管和活性炭口罩。
老板支支吾吾,说是几个外地人来买的,记不清样子。
祁同伟没有深究,但心里已然明了。这是制毒所需的原材料。大规模采购,意味着新的生产周期开始了,存货可能即将达到一个峰值。
时机快到了。
他开始了更精密的布局。
第一步,稳住内部。他找到赵建国,做了一次“深刻”的汇报。
他承认渔湾村情况复杂,自己能力有限,暂时没发现毒品相关的直接证据,但表示会继续密切关注,做好基础治安工作。
这番“坦诚”彻底打消了赵建国对他“冒进”的担心,赢得了更多的“自由活动”空间。
第二步,寻找“钉子”。他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叫孙福来的人身上。
此人是渔湾村少数几个外姓人之一,老实巴交,家里有个生病的老母亲,常年受钱氏宗族排挤,前世记忆中,他后来因为无意中撞破制毒现场,被钱贵等人打成重伤,最终含恨而终。
祁同伟选择在一个雨夜,独自一人敲响了孙福来家破旧的木门。
他没有穿警服,只带了点镇上买的廉价水果。
开门的是孙福来,他看到祁同伟,先是惊恐,随即是漠然。
“孙大哥,别紧张,我就是路过,看看大娘。”祁同伟语气温和,将水果递过去。
孙福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了屋。屋里家徒四壁,病榻上的老人不住咳嗽。
祁同伟没有直接提毒品,只是闲聊,关心老人的病情,询问家里的困难。
他暗示,如果有什么难处,或者看到村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事情,可以悄悄告诉他,或许能帮上忙,也能让村子变得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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