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紧巴起来,像勒在脖子上的弦。陈凡白天黑夜地猫在静室里,玉髓精魄那温润的灵气跟不要钱似的往身体里引,丹田里那汪青色湖泊肉眼可见地涨,岸边那道代表筑基四层的坎儿,眼瞅着就要漫过去了。
但越是这时候,他反倒越不敢急。经脉的暗伤是没了,可新催起来的真元得打磨,跟老底子糅合匀了才踏实。他就像个老石匠,拿着神识当凿子,一点点把真元里的毛刺棱角给磨平溜了。
除了自己练,他还得分心顾着石窖里的“秘密工程”。跟慕容雪的配合是越来越溜了,两人联手,已经能比较稳当地从万魂幡里剥出一小缕怨气,把里头最扎人的“毒芯”(负面意识)给剔出来冻上。剩下的魂力虽然还是阴森森的,但至少不咬人了,陈凡再用青木真元慢慢化,进度虽然慢得像蚂蚁搬家,可胜在安全,看得见希望。
慕容雪这丫头是真争气,几次下来,小脸儿是白了点,眼神却越来越亮,那股子沉静的劲儿,跟冰湖底下沉着玉似的。陈凡知道,这不止是练功的进益,更是心志的打磨。他心里头那份怜惜和看重,也跟着一天天沉甸甸的。
家里的气氛倒是被苏婉那越来越大的肚子给撑得暖暖和和的。胎动越来越欢实,有时候隔着衣裳都能瞧见那小脚丫还是小拳头顶出来的鼓包。小希望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趴阿娘肚皮上“听故事”,还煞有介事地跟陈凡汇报:“爹爹,弟弟说他想吃糖葫芦!”“妹妹踢我,她肯定想出来跟我玩儿啦!”
苏婉脸上总是带着温温柔柔的笑,看着丈夫和雪儿妹妹忙进忙出,看着女儿天真烂漫,摸着肚子里那个鲜活的小生命,觉得日子再难,有这样一大家子人相互守着,心里就是满的,踏实的。
可这踏实底下,暗流就没停过。
慕容博那边派人去西城区那三个鬼市打听来的地方悄悄摸了底,回来脸色就不大好看。废弃染坊、祠堂枯井、老柳树盗洞,三处地方都发现了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虽然没逮着正主,但残留的气息阴冷诡谲,跟黑煞门那路子有点像,可又更邪性,更飘忽,十有八九就是玄阴教的耗子钻过来了。
更麻烦的是,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好像不止一拨人在暗中盯那几块地方。有几双眼睛,冷冰冰的,不像本地势力,倒有点……像那晚来“切磋”的云岚宗那俩人的路数?这话说得含糊,慕容博也不敢确定。
陈凡听了,心里跟明镜似的。玄阴教在暗处磨刀,云岚宗在远处观望,说不定还有其他闻到腥味凑过来的野狗。青阳城这潭水,因为他陈凡这块石头,是彻底浑了,底下的王八虾米都开始冒头了。
他把情况跟司徒雷通了气。司徒雷也是头疼,城主司徒擎还在闭关紧要关头,轻易打扰不得。他能调动的城卫军精锐有限,还得维持全城大面上的安稳,不可能天天派人去盯那几个耗子洞。只能叮嘱陈凡自己多加小心,加强防卫,他会加派巡逻密度,尽量压缩那些人的活动空间。
“还得靠自己。”陈凡送走司徒雷,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那片被屋檐切割出来的、四四方方的天。天是蓝的,云是白的,看着一派平和。可他嗅得到空气里那股子越来越浓的、山雨欲来的土腥味。
他回到静室,手按在玉髓精魄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脑子更清醒。得加快,再加快。等孩子生下来,等自己突破到筑基四层,等雪儿的控制力再上一个台阶……才有底气去应对那些明枪暗箭。
或许是被这紧迫感催的,或许是水到渠成,就在慕容博汇报完情况的第三天夜里,陈凡正运转功法,冲击那最后一层薄薄的壁垒时,静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却尽量放轻的脚步声,然后是慕容雪压低了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陈凡大哥!婉姐姐……婉姐姐好像要生了!”
陈凡猛地睁开眼,丹田里那奔腾的真元差点岔了气!他顾不上调息,霍地起身拉开房门:“什么时候的事?稳婆呢?请了没?”
“就刚才,婉姐姐说肚子疼得厉害,见红了!父亲已经派人去请城里最好的王稳婆了,可王稳婆住得远,怕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慕容雪急得眼眶都红了,她再镇定也是个没经历过这阵仗的小姑娘,“兰姨在里头陪着,可……可我看婉姐姐疼得好厉害……”
陈凡心头一紧,快步朝着主屋走去。隔着门就听到里面苏婉压抑的、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还有兰姨低声安抚的声音。那每一声呻吟都像小锤子敲在他心尖上。
生孩子是道鬼门关,在这医疗条件有限的修仙世界更是如此。虽然有丹药和灵力辅助,但风险依然极大。陈凡站在门外,拳头捏得咔咔响,却发现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在这种时候竟半点忙都帮不上!他总不能冲进去用真元帮着接生吧?那非出乱子不可。
“雪儿,你去烧热水,多备些干净的布巾。把之前准备的‘顺气丹’、‘止血散’都拿出来备用。”陈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吩咐,“我在这儿守着,等稳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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