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已过去两日。
苏清鸢的暗中调查取得了初步进展。通过秘法反复感应,她已能确定那枚“蚀灵腐心丹”上残留的非邪修灵魂印记,属于一个修为不高、大约在炼气二三层左右的修士,且这丝印记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不像是丹药的拥有者,更像是……经手放置之人。
同时,她安排在赵辰心腹附近暗中观察的人回报,赵辰的一名跟班,一个名叫李四的炼气二层杂役巡查弟子,这两日行为异常,显得心神不宁,且曾悄悄去过后山一处偏僻之地,似与人接触。
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个李四。
但仅凭灵魂印记的模糊感应和间接的行为异常,还不足以形成铁证。苏清鸢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能将李四,乃至其背后的赵辰,与这枚毒丹明确联系起来。
她将目光投向了宗门内部的另一个重要场所——药房。
“蚀灵腐心丹”虽是邪修炼制,但其炼制所需的一些辅料,在修仙界并非完全绝迹,某些偏门丹药甚至可能用到类似的阴性药材。赵辰若要获取此丹,未必需要直接与邪修交易,也有可能通过某些灰色渠道购买原材料,再找人炼制,或者干脆就是购买的成品,但购买过程或许会留下痕迹。
苏清鸢立刻前往宗门药房。以她的身份,查阅近期的药材出入记录并非难事。
药房的掌柜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修士,见到苏清鸢前来,十分客气。
“苏师侄今日前来,需要些什么丹药?”
“冯掌柜,打扰了。”苏清鸢开门见山,“我想查阅一下近一个月内,所有购买过‘阴魂草’、‘腐心花’、‘蚀灵露’这类阴性药材的记录。”
冯掌柜闻言,脸色微变。这三种药材,正是炼制“蚀灵腐心丹”最核心、也最难获取的辅料,因其特性阴毒,宗门虽未明令禁止,但平日极少有弟子问津。
“苏师侄,你这是……”冯掌柜有些迟疑。
“冯掌柜不必多虑,我只是在调查一桩要紧事务,需要核实一些信息,绝不会牵连药房。”苏清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冯掌柜犹豫了一下,想到苏清鸢的身份和宗主之女的威势,最终还是取出了记录玉简。
苏清鸢神识沉入玉简,快速浏览着。大部分记录都很正常,购买者多是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或炼制特定丹药的弟子或长老。然而,就在大约十天前,一条记录引起了她的注意!
【购入:阴魂草三株,腐心花两朵。购入者:赵辰。经手执事:刘云。】
赵辰!他果然购买了炼制蚀灵腐心丹的关键材料!
苏清鸢心中一震,但随即冷静下来。仅凭购买记录,只能说明赵辰接触过这些材料,无法直接证明毒丹就是他炼制或指使人放置的。还需要更关键的证据,能将赵辰、李四和那枚毒丹串联起来。
她看向冯掌柜,问道:“冯掌柜,赵辰购买这些药材时,你可有印象?他是否亲自前来?还是派人代购?”
冯掌柜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老夫记得,那日赵师侄并未亲自前来,是他身边一个叫李四的杂役弟子前来购买的,当时还是刘云执事经手登记的。”
李四!
果然是他!
苏清鸢眼中精光一闪。李四购买药材,李四的灵魂印记出现在毒丹上!这条证据链已经非常清晰了!
“多谢冯掌柜!”苏清鸢不再停留,拿着复制好的购买记录玉简,立刻离开了药房。
现在,人证(购买记录指向李四)、物证(毒丹上的灵魂印记)俱在!只差最后一步,让这证据在宗主和执法堂面前发挥作用!
她径直前往宗主殿,求见苏穆。
……
与此同时,执法堂地牢。
林衍盘坐在黑暗中,心中计算着时间。第三天,即将过去。他不知道苏清鸢的调查进展如何,但他能做的,唯有相信。
忽然,他心有所感,胸口的玉佩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以往的波动。这波动并非老鬼苏醒,更像是一种被外界某种力量引动的共鸣。
他凝神感知,发现这波动似乎与牢房外某种隐约的气息有关……那气息,带着一丝阴冷与怨念,赫然与那枚“蚀灵腐心丹”同源!虽然极其微弱,仿佛被什么力量隔绝掩盖,但在玉佩的敏锐感知下,依旧无所遁形!
是了!老鬼说过,毒丹上残留着经手者的灵魂印记!这波动,莫非是苏清鸢正在外界,以某种秘法激发或者显化那印记?
林衍福至心灵,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尝试引导体内被禁锢的、仅存的一丝微弱气血之力,去呼应胸口的玉佩,去放大那种共鸣!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努力!
……
宗主殿内。
苏清鸢将调查所得尽数禀报苏穆:李四购买药材的记录,毒丹上属于李四的灵魂印记感应,以及李四与赵辰的从属关系。
“父亲,证据链已然清晰。赵辰指使李四购买药材,并让李四将炼制或获取的毒丹放入林衍室内栽赃陷害!请父亲明鉴!”苏清鸢语气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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