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苏晚和陆衍坐上开往外地的长途汽车。窗外的县城逐渐远去，变成一片片田野。
三小时后，两人按地址找到了“明光服装厂”。那是个小作坊，院子里堆着布料，几个女工正在忙碌。
陈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看见苏晚，他有些惊讶：“你就是苏厂长？这么年轻？”
“陈老板好，我们是为周强的事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陈老板脸色一沉：“进来说。”
办公室里很简陋。陈老板倒了水，坐下后重重叹气：“周强去年坑了我两万多。用的就是那套——冒充采购，改汇款单。”
“您当时没报警？”
“报了，没用。”陈老板苦笑，“他说是商业纠纷，警察难管。我证据不足，只能认栽。”
苏晚拿出周强照片：“是他吗？”
陈老板只看一眼就点头：“烧成灰我都认得！”
“我们现在收集证据，准备举报。”苏晚认真说，“您愿意提供材料吗？”
陈老板沉默片刻，起身从文件柜拿出一个旧档案袋。
“都在这儿。我留着这些，就想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袋子里有合同、银行流水、还有手写记录——上面记着周强当时的承诺。
“这些能借我们复印吗？”
“拿去吧。”陈老板摆手，“只要能让他得到报应，怎么都行。”
回程车上，苏晚抱着档案袋。陆衍说：“加上这些，咱们有五家厂子的证据了。”
“还不够。”苏晚望向窗外，“周强肯定还坑过别人。”
夕阳西下，田野染成金色。远处村庄升起炊烟，灯火点点亮起。
苏晚想起家乡那些姑娘，那些为生计发愁的婶婶。她的工厂，是不是也点亮了一些人的生活？
回到家，奶奶正在做饭。“今天王婶来找我，问咱们厂还招人不。她女儿小芳从外地回来了，说那边克扣工资。”
“让她明天来厂里看看。”
“真招？”
“招。”苏晚接过锅铲，“咱们要扩生产线，正需要人。”
奶奶笑了：“那敢情好。”
第二天一早，工厂门口等着几个人。除了王婶和小芳，还有两个村里姑娘。
“苏厂长，听说您这儿招人……”
“进来吧。”苏晚推开门，“里面说。”
三婶热情地带她们参观。小芳看着缝纫机和绣花绷子，小声问：“这些难学吗？”
“不难！”三婶嗓门大，“包教包会！”
参观完，几个姑娘都心动了。王婶拉着女儿：“小芳，你觉得呢？”
“我想试试。在家门口干活，还能照顾家里。”
苏晚走过来：“那就从今天开始。第一个月学徒期，有师傅带。学会了再计件。”
“谢谢苏厂长！”
三婶安排位置，指定师傅。很快，车间里响起新的缝纫机声。
下午，苏晚在办公室整理材料，门外传来敲门声。推门进来的是村里老支书。
“苏晚啊，忙着呢？”
“支书爷爷，您怎么来了？快坐。”
老支书坐下，环顾办公室：“不错，像模像样的。”
喝了口茶，他说正事：“我今天来，是代表村里谢谢你。”
“谢我？”
“你开这个厂，解决了村里十几个人就业。姑娘们不用背井离乡，在家门口就能挣钱。老人孩子有人照顾，日子好过多了。”
苏晚不好意思：“这是我该做的。”
“不是该不该。”老支书认真说，“你是实实在在做了一件大好事。村里商量了，想推选你当‘创业带头人’，下周开大会表彰。”
苏晚愣住：“我资历还浅……”
“资历不看深浅，看贡献。”老支书起身拍拍她肩膀，“你带动就业，就是最大贡献。好好干，村里支持你。”
送走老支书，苏晚站在门口看车间。缝纫机声此起彼伏，女工们专注工作。新来的小芳有些笨拙，但师傅耐心教着。阳光照进来，照亮每一张脸。
三婶走过来：“这些姑娘都是好样的。学得快，也肯干。”
“咱们现在多少人？”
“正式工二十八个，学徒五个。还有几个想来看的。照这速度，月底能破四十。”
四十人。
苏晚想起刚重生时，一天挣二十块钱就觉得成功。现在，她的厂里有四十个员工，四十个家庭有了稳定收入。
“三婶，我想把旁边空厂房租下来，再进十条生产线。”
三婶眼睛一亮：“那能多招不少人！”
“对。不仅要招熟练工，还要招学徒。咱们办个培训班，教刺绣和缝纫。学会了的可以留厂，也可以自己接活儿。”
“这个好！”三婶拍手，“我认识几个老手艺人，绣花绣得好。请她们当师傅，准行！”
傍晚放学，苏晚在教室多留了会儿。黑板上高考倒计时数字又小了一位。
同桌李娟收拾书包时问：“苏晚，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有吗？”
“有啊，嘴角一直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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