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光阴,在张大姐火急火燎的催促与工人们叮当作响的忙碌中淌过。堵塞如肠梗阻的后门通道被彻底清空,腌菜坛子的酸腐气与朽木的霉味被秋风卷走,取而代之的是毫无阻碍穿堂而过的、带着街市烟火气的流动空气。灶台被小心翼翼地挪向右侧,稳稳安置在一面坚实洁净的墙壁前,与那条沉默的排水沟拉开了足足三尺有余的距离,彼此再无正面冲犯。那只深褐色的陶土葫芦,被仔细擦拭后,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灶台右上方的木架上,葫芦口微微侧向,似在无声地吸纳着什么,又似在沉稳地守望着什么。
改变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并非有什么炫目的光华或奇异的声响,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浸润到每个角落的“顺遂”。
第三日清晨,当帮厨的老李头习惯性地以十二分小心拿起菜刀时,却发现手腕格外稳当,刀刃落在砧板上的节奏清脆而利落,再无往日那种隐隐的、令人心悸的滞涩感。掌勺的赵师傅盯着那锅新熬的骨汤,火焰在灶眼上跳跃得均匀而温和,咕嘟声绵密悠长,散发出的香气似乎都比以往更加醇厚勾人。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油锅,在高温下也只是平静地泛起细密的油花,炸出的食物色泽金黄,外酥里嫩。
一日、两日、三日……后厨再未响起过惊叫或碎裂声。那些如影随形的小意外,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令人惊喜的是,以往总是弥漫在狭小空间里的那股隐隐的焦躁与压抑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井然有序的忙碌与难以言喻的平和。伙计们手脚似乎更麻利了,协作也更默契,连炒菜时锅铲碰撞的声响,都仿佛带着一种轻快的韵律。
气场的调和,如同为整间餐馆注入了无形的活力。前厅的食客们或许说不出具体缘由,却敏锐地感觉到这里的食物似乎更对胃口了,环境也让人更觉舒适放松。口耳相传间,“张记面馆的味儿更地道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冷清了数日的门槛再次被络绎不绝的食客踏破,不到午时,店内便已座无虚席,门外甚至排起了等候的队伍。喧嚣的人声、碗筷的碰撞、跑堂伙计洪亮的吆喝,交织成一曲最让张大姐心花怒放的“兴旺曲”。
她脸上连日来的愁苦阴云早已被红润的笑意驱散,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嘴角却始终向上弯着,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勃勃希望。
七日后的一个吉日,阳光晴好,万里无云。老巷深处忽然响起一阵喜庆的锣鼓声,引得街坊四邻纷纷探头张望。只见张大姐穿着一身崭新的枣红色绸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洋溢着压不住的笑容,亲自领着两个伙计,抬着一面蒙着红绸的硕大牌匾,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朝着巷尾的“清晚堂”行来。队伍后面,还跟着不少好奇的街坊和面馆的熟客。
锣鼓声在清晚堂门前达到高潮。张大姐示意停下,自己上前几步,对着闻声出来的林晚,未语先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眼圈已然泛红,声音却洪亮而真挚:
“林道长!大恩不言谢!今天,我张桂香带着我们‘张记’全体伙计和街坊们的心意,来给您送匾了!”她转身,与伙计一同用力,将那面覆盖的红绸猛然掀开——
一块长约四尺、宽逾两尺的紫檀木匾额赫然呈现!木质沉厚,光泽内敛,边缘浮雕着简洁的如意云纹。匾额中央,以苍劲有力的金漆楷书,錾刻着八个大字:
风水神医,妙手回春。
阳光下,金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庄严而夺目。
“林道长,”张大姐声音激动,“您不仅救了我的店,救了那几个伙计,更是救了我这一家老小的指望!我这人嘴笨,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但这八个字,句句是我的真心!没有您,就没有‘张记’的今天!这匾,您一定得收下!”
围观的街坊们发出阵阵惊叹与附和声。那面金匾,那热闹的锣鼓,张大姐声情并茂的讲述,以及“张记”面馆这几日肉眼可见的、从濒临倒闭到门庭若市的转变,都成了最有力、最直观的证言。先前那些如阴沟暗流般传播的、关于“邪术”、“折寿”、“夺运”的谣言,在这煌煌金匾与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不攻自破。许多曾因流言而犹豫却步的人,此刻眼神中的疑虑尽消,重新被信服与钦佩所取代。
林晚站在门内,望着那面沉甸甸的匾额,望着张大姐真挚感激的面容,望着街坊们重新变得热切信任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而扎实的洪流。这不仅仅是对她风水之术的认可,更是对她所持“道”的肯定——以所学济世,以诚心待人,必能拨云见日,得见本真。她上前,双手郑重地接过匾额,触手微沉,却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张大姐,诸位街坊厚爱,林晚愧领了。”她声音清越,带着笑意与谦和。
在众人的帮助下,这面崭新的“风水神医,妙手回春”匾额,被端端正正地悬挂在了清晚堂正堂墙壁上,与之前李教授所赠的“妙手仁心,针灸神技”锦旗并列。一金一红,相映生辉,如同两枚最闪耀的勋章,无言地诉说着这间小小医馆的仁术与声名。
阳光透过窗棂,恰好洒在两块匾额之上,金光流转,满室生辉。络绎不绝的求诊者与咨询者再次涌入,人气较之谣言之前,竟似更胜一筹。人们望向那两面匾额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信赖。
而一墙之隔的“济世堂”内,王老板透过半掩的窗缝,将巷尾那番热闹景象尽收眼底。那喧天的锣鼓,那刺目的金匾,那重新聚拢如潮的人流,每一样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尖上。他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窗棂,指节发出轻微的“咯咯”声。胸中翻腾的嫉恨与挫败,几乎要将他吞没。他猛地转过身,不想再看,却听见自己店里那死一般的寂静,与隔壁隐约传来的忙碌人声形成残酷的对比。他狠狠一拳砸在冷硬的柜台上,震得几个药瓶叮当作响,却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压抑至极的低吼,在空旷阴冷的店铺里无力地回荡。阳光,似乎永远照不进他这一隅被妒火与阴霾彻底笼罩的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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