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清晚堂内已氤氲开草药的清苦与艾灸的微焦。林晚刚为一位失眠的老者施完安神针,正用软布细细擦拭银针,门外的石板路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同于寻常街坊的、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帘栊被掀开,三名身穿深蓝色制服、头戴大檐帽的男子径直走了进来。为首者四十许年纪,面容严肃,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铺内简朴的陈设、墙上的锦旗金匾,最后定格在林晚身上。他亮出一枚黑色封皮的证件,声音不带什么温度:“我们是云城市场监查司的。接到实名举报,称你在此处无证非法行医,涉嫌违反《云城医药管理例律》。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候诊的几位病人面面相觑,脸上浮起惊疑与不安。熬药的砂锅在角落里发出轻微的“扑扑”声,更衬得这一刻的寂静有些逼人。
林晚擦拭银针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那双清亮的眸子在来人严肃的面孔上停留一瞬,随即掠过门外巷角一闪而过的、属于“济世堂”方向的衣角,心中已然雪亮。是了,谣言未能奏效,便使出这等釜底抽薪的阴招。她心中并无慌乱,反倒升起一丝冰冷的了然,如同秋水深潭,映出暗中搅动波澜的鬼蜮伎俩。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银针与软布,神色平静无波,甚至对那几位面露忧色的患者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少安毋躁。然后,她转身走向诊案后的一个老式榉木抽屉,取出一把黄铜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
抽屉应声而开。她没有翻找,而是径直从最上层取出一个以深青色云纹锦缎仔细包裹的长条状物件。锦缎陈旧,却洁净无尘。她双手托着它,走到为首的执法者面前,将锦缎一层层揭开。
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册更显古旧的、以深蓝色厚纸为封的线装簿册。封皮上用端正的馆阁体写着“道籍医凭”四字,纸张边缘已泛出经年累月的象牙黄色,却保存得极为完好。
“此乃家师清玄真人所传,由大周玄都观总坛认证签发,并经由云城道录司核准备案的道门行医资格凭证。”林晚声音清晰沉稳,将簿册递上,“依照《大周释道医事管理通则》及前朝《庆元医律》遗存条款,持此凭证,于道观所属医寮或指定济世场所行医施药,与官颁‘医士文牒’具同等效力。请查验。”
为首的执法者显然有些意外,眉头微蹙,接过那册子。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纸张的重量,更有一股岁月与权威沉淀的气息。他翻开内页,只见里面用工楷详细记载了持证人“清晚”的道号、师承、所学医典名录,并附有清玄真人的亲笔印鉴与评语。最关键的是后面几页,盖有“玄都观总坛法印”的鲜红大章,以及“云城道录司核准”的朱文方印,骑缝章、编号一应俱全,手续完备得无可挑剔。纸张的质地、墨迹的氧化程度、印章的印泥色泽,都表明这绝非临时伪造之物。
他仔细翻看良久,又与身旁同僚低声交换了几句意见,方才合上册子,脸色依旧严肃,但语气已不似初时那般冷硬:“凭证属实,符合旧例。然既有举报,我等仍需核实日常诊疗是否合规,有无越界行险、贻误病情之举。”
他的目光扫向堂内那几位一直紧张关注着事态的患者,显然打算从他们入手查问。
然而,未等执法者开口询问,那位刚刚被施针的失眠老者已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面色因激动而有些发红,指着墙上的锦旗大声道:“官爷!林道长是好人!是大大的良医!老汉我这失眠的毛病折腾了七八年,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在林道长这儿扎了几次针,如今一觉能睡到天光!她怎么会是非法行医?!”
“就是!”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紧接着开口,声音带着急切,“我娃前阵子受了惊,夜啼不止,也是林道长给看的,没开什么贵药,就教了我几个安神的小法子,娃现在睡得多香!道长心善,见我们娘俩不容易,连诊金都没收!这样的好大夫,怎么能被冤枉?”
先前那位偏头痛被治好的李教授,今日恰巧来回诊,此刻也站起身,他自有一股退休师长的气度,言辞恳切而条理清晰:“诸位差官,老夫可为林医师作证。老夫这顽疾遍访名医无效,在林医师处三针而愈,后续调理亦极见成效。林医师不仅医术精湛,且仁心仁术,收费极公,于贫苦者常施援手。所谓‘无证行医’、‘伤天害理’,纯属无稽之谈,恶意中伤!举报者何人?其心可诛!”
“是隔壁‘济世堂’的王老板眼红!”一个性子直爽的大妈嚷了出来,“见林道长生意好,救的人多,就暗地里使坏!前些天还到处散播谣言哩!咱们街坊都清楚!”
“对!王老板嫉妒!”
“林道长是活菩萨!”
“官爷,你们可要明察啊!”
患者们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将小小的清晚堂充盈得沸反盈天。那些话语里没有 rehearsed 的整齐,却充满了最质朴、最滚烫的真实情感与具体事例。执法者们看着这一张张激动而真诚的面孔,听着那些详细的诊疗细节与感激之词,又随机询问了几人,得到的回答皆能印证林晚诊疗的规范与用心。他们翻看了林晚简单但清晰的诊疗记录簿,脉案、针方、药方、调理建议,记录得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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