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对上了。
一个危险的，但蕴含着机会的地点。
林峰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而现在，那株草已经被采走。
但……
李凡的目光（或者说，“眼”的扫描焦点）投向了那个深红色的能量涡旋标记。
蕴灵草被采走，但那个“罡风眼”和可能存在的阵法残余，还在。那三个弟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未必有时间和能力仔细探查周围。而且，从他们对话看，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蕴灵草吸引，破阵也显得粗暴。
“分析罡风眼区域，在蕴灵草被采走后，是否仍有其他有价值目标？或存在可利用的环境特征？”
“正在扫描分析……能量场出现轻微扰动（因植物移除及阵法残余被破坏），但核心涡旋结构稳定。检测到岩缝深处仍有微弱木属性灵气残留（可能为蕴灵草根系或伴生植物）。该区域岩石结构因长期能量冲刷，呈现部分晶化现象，可能蕴含低品质风属性灵石碎屑或特殊矿物。阵法残余虽被破坏，但其基础符文结构仍有17%残留，可尝试解析。”
木属性灵气残留（可能是草根）、风属性灵石碎屑、特殊矿物、残留的阵法符文……
风险很大，罡风眼附近的环境足以轻易撕碎炼气中期修士的护体灵光。但对李凡而言，风险是可以量化的，而收益……哪怕只是一点点，在目前资源匮乏到极致的情况下，都至关重要。
更重要的是，那是林峰觊觎的地方。了解它，或许就能了解林峰的部分意图，甚至……找到可利用的破绽。
“规划前往罡风眼区域的隐蔽路线及勘探方案。风险评估。”
“路线规划中……需绕行风蚀柱群南侧，利用乱石区掩护，全程暴露于开阔地带时间不超过三十秒。风险评估：中高。主要威胁为罡风眼的无规律能量脉冲及可能残留的阵法反噬。载体当前状态进入核心区生存概率低于5%。建议：在外围安全距离进行初步扫描和样本采集。”
“能量储备是否支持此次行动？”
“计算中……往返及初步扫描预计消耗能量0.2-0.3单位。当前储备0.73。可支持，但返回后需立即进入深度恢复。”
足够了。
李凡站起身。身体的僵硬和疼痛依旧，但那股支撑着他的、冰冷的计算力，让他忽略了这些不适。
他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先挪到渗水点，将石片上积累的、浑浊的几十滴水一饮而尽。又将昨天采集的剩余几粒坚果全部吃掉。能量储备微微跳动到0.75。
然后，他来到洞穴入口，侧耳倾听，并用“眼”的扫描确认外部安全。
导航线再次亮起，这次指向西北。
他侧身挤出石缝，重新踏入砺剑崖顶呼啸的罡风和铅灰色的天光下。
按照“眼”规划的路线，他像一个幽灵，在风蚀柱和巨石的阴影间快速穿行。动作依旧带着伤者的滞涩，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风力的最强点，踏在最稳固的岩石上。
三十秒的开阔地带冲刺，他的心跳加速，呼吸粗重，但步伐没有丝毫紊乱。
终于，他抵达了距离罡风眼核心区域约十五米外的一块巨岩后方。这里风力已经大得惊人，卷起的碎石打在岩石上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狂暴的、仿佛带电的灵气躁动感。
“眼”的扫描功率开到最大。
前方，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区域，空气呈现出肉眼可见的扭曲，淡青色的风旋如同小型龙卷，时隐时现，发出低沉的呼啸。周围的岩石表面光滑如镜，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有些地方甚至凝结出细小的、半透明的晶体。
这就是罡风眼。大自然的灵气绞肉机。
李凡没有靠近。他的目光（扫描）聚焦在边缘区域，那片被标记出蕴灵草生长点的岩石缝隙附近。
缝隙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被暴力破开的、焦黑的阵法残余痕迹和一些断裂的草茎。
“采集岩石表面晶体样本（安全距离）。分析成分。”
一股无形的微引力场从李凡右眼发出，牵引着几粒散落在缝隙边缘的、米粒大小的透明晶体飞回他手中。
触手冰凉，坚硬，内部似乎有极淡的气流在流动。
“分析中……确认：低品质风属性灵石碎屑（含量约3%）。杂质较多，能量蕴含较低，但可作为风属性灵力补充或炼器辅材。”
李凡将这几粒碎屑收起，虽然能量微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扫描岩缝深处木属性灵气残留源头。”
扫描波深入岩缝。
“发现残存根系组织，已枯萎，但仍蕴含微弱木灵之气。发现伴生苔藓类植物‘铁线藓’少许，生命力顽强，可入药（低阶止血、稳固经脉）。发现岩壁深处三厘米处，有微弱金属反应。”
根系、铁线藓、金属反应？
“尝试提取根系样本及铁线藓。分析金属反应源。”
微引力场再次发动，小心翼翼地将几段细如发丝、已经干枯发黑的草根，以及一小簇紧贴岩壁生长的、深绿色、质地坚硬的苔藓剥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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