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尽褪,晨光穿林,瘴气在曦光中渐渐消散,林越静坐洞府石床调息,周身一转巅峰的真元循着血道法门缓缓流转,最终尽数敛入空窍,双目睁开时,眼底翻涌的血色淡去,只剩一片冷寂。
此前猎杀二转中阶赤纹獠,他只取了核心精血与筋腱,余下残皮、碎骨及未干涸的血沫仍弃在洞府角落。这些残材虽非炼蛊核心,却是低阶蛊材中的常用之物,带往坊市售卖,恰好能换些元石,填补缺漏辅材的支出。林越起身走到角落,指尖凝真元,利落剥离残皮碎骨,连同血沫一并裹进粗布,捆扎紧实后塞进布囊。
收拾妥当,他抬手拨开洞口藤蔓,敛息蛊催动到极致,自身气息与周遭草木腐气混为一体,脚步轻捷如狸,朝着山林外围的坊市疾行。坊市藏于两峰夹峙的谷地,外围以一阶隐气蛾的鳞粉混着泥浆筑成屏障,隔绝低转蛊兽窥探,往来皆是气息沉敛的散修,彼此眼神警惕,摊位间少有多余言语,满是功利算计,空气中飘着蛊材的腥气与矿石的土味,冷寂又肃杀。
林越直奔坊市深处的收材摊,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散修,见他递来裹着的粗布,伸手拨开看清是赤纹獠残材,探入一缕真元确认品相,沉声道:“二转中阶蛊兽残材,三十块元石,多一分没有。”
低阶收材本就盛行压价,且赤纹獠核心部位已取,余下残材价值本就有限,林越懒得纠缠,颔首应下。接过摊主丢来的三十块灰白色元石塞进布囊,转身便往售卖辅材的摊位走去。
行至矿石摊前,他指尖点向一块泛着瓷白光泽的石髓,语气平淡无波:“石髓,磨粉三钱,价?”摊主扫过他周身内敛的气息,沉声道:“二十块元石,不二价。”林越没多言,摸出二十块元石递过,接过石髓便转到旁侧打磨摊,付了两块元石,让摊主当场磨成细粉,用油纸包好收入布囊。
接着寻到虫材摊,独眼摊主面前摆着各式晒干的虫类辅材,林越直指铁壳虫甲壳粉:“二两,多少?”“十五块元石,纯干研磨,无半分杂质。”老者声音沙哑,林越取过纸包,探入一缕真元感知,确认甲壳粉精纯无杂,抛过十五块元石,收粉转身。
最后到玉材摊前,他目光扫过摊位上的各式玉石,选中一块质地纯透的温玉。这温玉虽非珍稀品类,却能承载原生血影蛊种,避免被赤纹獠精血中的戾气反噬,正合炼蛊所需。摊主开价三十五块元石,林越略一议价,压到三十块成交,一手交石一手递元石,干脆利落。
购齐石髓粉、甲壳粉、温玉这三样缺漏辅材,布囊内的元石已所剩无几,林越不再停留,转身快步出了坊市,循着原路折返洞府。坊市龙蛇混杂,低阶散修因些许资源争斗殒命是常事,多留一刻便多一分风险,需尽快返回洞府开启炼蛊。
回到洞府时,日头已西斜,林越反手拽紧洞口藤蔓,又取些枯枝挡在外侧,确保隐蔽无虞。走到洞府中央的岩石旁,将新购的三样辅材,与此前备好的血池之水、血纹晶、提纯后的赤纹獠精血、血影蛊种及赤纹獠筋腱一一摆开,按炼蛊次第分置妥当。
先取出血池之水倒入石碗,将温玉完全浸入其中,血池之水蕴含本源血气,淬养后玉质更贴合血气,后续承载蛊种时方能稳若磐石。再将干枯的凝血草握在掌心,真元一吐,草叶瞬间化为齑粉,与石髓粉、铁壳虫甲壳粉按三比三比二的比例置于石碟中,指尖快速搅动,让三种粉末彻底交融,放在一旁备用。最后取出血纹晶,指尖发力将其捏碎成细屑,均匀铺在岩石表面,借其稳固血气的效用,锁住炼蛊区域的气息,避免外泄引来觊觎。
等温玉在血池之水中浸足一个时辰,林越伸手取出,真元扫过玉面,将残留水渍尽数蒸干,轻轻放在铺好的血纹晶屑中央,再把混合均匀的辅材粉撒在温玉四周,划定出精准的炼蛊范围。他取出血色玉简摊开,指尖拂过上面的血色纹路,炼蛊法门清晰浮现,逐字核对所有材料,样样齐全,品相亦无半分差池。
收起玉简,林越取出血影蛊种,轻轻放在温玉中央。这蛊种通体通透,隐有淡红纹路,是未苏醒的原生种,早前已让其沾染自身气息,彼此初步相融,不会出现排斥之状。旋即打开一瓶提纯后的赤纹獠精血,倒出少许于玉碟中,滴入三滴血池之水,指尖轻搅调和至适宜浓度,缓缓淋在蛊种表面。
真元自空窍缓缓输出,精准把控着血气渗透的速率。蛊种接触到精纯血气,体表的淡红纹路渐渐亮起,细微的“滋滋”吸噬声在寂静的洞府中清晰响起。林越盘膝坐于岩石前,双目微阖,心神尽数沉凝于蛊种之上,全程把控着血气浓度与渗透节奏,不敢有丝毫懈怠。眼底冷光暗藏,映着温玉上逐渐焕发生机的蛊种,周身气息愈发沉敛,与洞府的死寂彻底融为一体,唯有指尖流转的真元稳步催动,静待蛊种炼化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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