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卷着碎石掠过石山,林越刚将沈渊、鲁夯的资源收进蛊囊,指尖尚未握紧蛊囊系带,魂蛊突然在空窍中剧烈震颤——三道远超二转的威压如同乌云压顶,从石山外围席卷而来,其中一道厚重沉凝的真元波动,正是三转蛊师特有的气息,绝非他二转中期的修为所能抗衡。
“血道邪修!留下上古蛊巢的宝物!”苍老的怒喝穿透风沙,字字带着清冽的净化之力。林越心头一凛,瞬间认出这是青云阁长老魏尘的声音——此人以镇邪幡闻名,专克血道、魔道蛊师,没想到竟也盯上了上古蛊巢。显然,他斩杀沈渊二人时,蝙蝠血蛊泄露的血道气息没能完全掩盖,被恰巧赶来的魏尘捕捉到了踪迹。
魏尘身后跟着两名二转巅峰弟子,三人呈品字形包抄而来,镇邪幡挥动间,数十只清尘蛊化作玉色光点,如同暴雨般射向林越。这清尘蛊专噬血道真元,净化之力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灼热涟漪,林越甚至能闻到自己体表血气被灼烧的焦糊味。
“不能硬拼!”林越瞬间做出决断,他虽凭算计斩获不少资源,但空窍真元仍停留在二转中期,面对三转长老毫无胜算。他毫不犹豫地催动蝙蝠血蛊,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血色蝠翼,振翅化作一道黑影,朝着荒原深处亡命奔逃。
“想跑?”魏尘冷哼一声,镇邪幡再次挥动,清尘蛊的追踪轨迹如同附骨之疽,死死锁定林越的气息。林越猛地侧身,避开大部分蛊虫,后背却仍被三只清尘蛊击中,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血道真元如同被烈火灼烧,经脉阵阵刺痛,蝠翼的扇动都变得滞涩起来。
他深知魏尘的镇邪幡不仅能催动净化蛊,更能锁定血道气息,寻常隐匿手段根本无用。这一逃便是整整一夜,荒原的沙丘被他踏平数座,荆棘丛划破了他的衣衫,干涸河床的碎石磨破了他的脚掌。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粗麻短褐被鲜血浸透,中品元石在持续催动蝠翼中消耗殆尽,连魂蛊都因长时间隐匿气息而变得萎靡,感知范围缩窄了大半。
黎明时分,晨雾终于笼罩荒原,给了他一丝喘息之机。林越借着雾气掩护,跌跌撞撞钻进一处废弃的石窑,刚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便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他大口喘着粗气,空窍中真元溃散大半,经脉如同被针扎般刺痛,此刻别说催动蛊虫,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若魏尘追来,只能任人宰割。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着草木清香传来,驱散了石窑内的腐臭。林越猛地惊醒,指尖下意识摸向蛊囊中的血刺蛊,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真元枯竭的他,根本无法催动任何蛊虫。
“你是谁?怎么伤得这么重?”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没有丝毫恶意。
林越艰难地抬头,只见一名身着绿裙的少女站在石窑门口,腰间挂着刻有“柳”字的玉佩,周身萦绕着纯净的木道真元。她眉眼清澈,眼神中满是天然的善意,没有丝毫正道蛊师的凌厉与戒备,显然只是恰巧路过采摘草药。
林越心中快速盘算:清尘蛊的净化余威仍在体内残留,压制了他的血道气息,少女的木道真元纯净,未必能察觉他的真实身份;柳家寨是荒原上有名的正道家族,以木道蛊术立足,护寨大阵更是坚不可摧;而这少女心地善良,正是可利用的绝佳棋子。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隐忍与疲惫,声音虚弱沙哑:“多谢姑娘关心,晚辈林越,是名散修,昨日深入荒原寻找低阶蛊材,不料遭遇凶兽袭击,同门失散,只剩晚辈侥幸逃到此处。”他刻意放缓语速,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助,却又保留着一丝散修的坚韧,没有半分卑微讨好。
柳清鸢蹲下身,指尖弹出几只浅绿色的疗伤蛊,落在他身上:“你的经脉受损严重,真元溃散大半,再拖延怕是会落下病根。”疗伤蛊的柔和气息涌入体内,如同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缓解了经脉的灼烧感,林越顺势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虚弱却不失风度。
“姑娘高义,林越铭记在心。”他目光自然地落在少女腰间的玉佩上,语气诚恳地说道,“看姑娘玉佩,想必是柳家寨的人?晚辈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柳家木道独步荒原,尤以枯木逢春蛊闻名,此蛊需以纯善之心滋养,讲究天人合一,寻常蛊师急于求成,反而难以驾驭。”
柳清鸢眼中闪过惊喜:“你也懂木道?”她正是柳家族长之女,修炼枯木逢春蛊时屡屡因心境急躁受挫,连族中长辈都只劝她静心,却从未给出具体方法。
“略知一二。”林越没有故作高深,而是诚恳道,“木道修行本就如草木生长,需顺天时、合地利,强行催蛊只会伤其根本。姑娘的木道真元纯净无垢,是修炼枯木逢春蛊的绝佳体质,只是修炼时太过执着于进度,心境未能与草木共鸣,才会出现滞涩。”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尝试每日清晨静坐于草木之间,感受其扎根土壤、吸收雨露的韧性,将自身真元融入自然节律,再催动蛊虫,或许会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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