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恢复时,林晚正蜷缩在一处冰冷的石缝里。
她的后背抵着粗糙的岩壁,身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某种金属锈蚀的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冰碴子刮过喉咙。
“这是……哪里?”她扶着岩壁坐起身,头痛欲裂。记忆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只余下零星的画面——青铜棺椁、守门人沙哑的声音、镜子里猩红的眼睛……
她低头看向手腕,青铜指环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表面的纹路却比之前更暗沉了些,像浸透了血。
“小晚?”
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从石缝深处传来。
林晚浑身一震,猛地转头。黑暗中,一只枯瘦的手正扒着岩壁边缘,指尖泛着青灰色,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褐色的污垢。随着她的动作,那人缓缓从阴影里爬了出来——是个浑身裹着破布的老妇,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皱纹,左眼蒙着一块发黑的布,右眼里却跳动着惊恐的光。
“别怕……我不是坏人……”老妇颤着手抓住林晚的袖子,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我是……是守夜人的后代……”
“守夜人?”林晚瞳孔微缩,“你知道源初冰核?知道守门人?”
老妇浑身一颤,浑浊的右眼猛地睁大:“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见过守门人。”林晚压下心中的慌乱,“他说……源初冰核在冰狱里,封印着‘祂’。”
老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林晚这才注意到,她的破布下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过,正随着呼吸微微跳动。
“‘祂’……‘祂’醒了……”老妇咳出一口黑血,手指死死抠住岩壁,“三百年前……盟约就该续上了……可那些老东西……他们骗了我……说只要我守住这处冰缝……就能换我孙儿一条命……”
“你孙儿?”林晚皱眉。
“小豆子……”老妇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随即又转为痛苦,“他被那些黑袍人带走了……说要用来……喂养源初冰核……”
林晚心头一紧。守夜人盟约需要活人灵魂喂养源初冰核,而眼前这个老妇,显然就是被欺骗的受害者之一。
“那些黑袍人……是谁?”她追问。
老妇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抬头看向石缝外,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来了……‘清道夫’……他们来清理……知道太多的人……”
话音未落,石缝外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声响。
林晚立刻警觉起来,她拉着老妇躲到岩壁后面,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正沿着冰壁缓缓移动。他们的身形被宽大的兜帽遮挡,看不清面容,但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在幽暗中泛着冷光——和她在冰原上见过的巡夜者令牌一模一样!
“清道夫……”老妇的声音里带着绝望,“他们是守夜人的刽子手……专门抹杀知道秘密的人……”
其中一个“清道夫”突然停下脚步,兜帽下的目光扫过石缝。林晚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那目光像毒蛇般冰冷,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被发现了……”老妇瘫软在地,“小晚……快跑……往冰缝深处走……那里有……有我们藏的东西……”
“那你呢?”林晚抓住她的手腕。
“我老了……跑不动了……”老妇苦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林晚手里,“这是……我家传的‘寒蝉玉’……能暂时屏蔽气息……记住……找到‘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林晚追问。
但老妇已经推着她往石缝深处挤去:“快走!别回头!”
林晚被她推得踉跄,回头时正看见那三个清道夫走到石缝前。其中一个举起手中的青铜令牌,令牌突然泛起幽蓝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令牌中传来!
老妇的身体瞬间被吸向石缝外,她死死抓住林晚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骨头里:“小晚……活下去……找到……”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被拽出石缝,消失在黑暗中。
林晚跌坐在地,怀里的寒蝉玉还带着老妇的体温。她颤抖着摸出玉佩,发现那是一块半透明的青白色玉,表面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蝉,玉身散发出淡淡的寒气,将周围的阴冷气息隔绝开来。
“钥匙……”她低声重复着老妇的话,突然想起守门人临终前的提醒:“拿着……青铜指环……它会指引你……找到真正的答案。”
她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指环,发现指环不知何时已经自动戴在了她的食指上,表面的纹路泛着幽蓝的光芒,像是在回应她的思绪。
“指引……”林晚深吸一口气,将寒蝉玉贴身收好,站起身,“我倒要看看,这冰狱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顺着石缝往深处走去,寒蝉玉的寒气将周围的霉味驱散了几分。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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