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无声滑过。
转眼间,那个在惊心动魄中降临的小生命——陆灏安,已经满月了。
景庭主卧的阳光总是很好。
此刻,午后暖融的光线透过白色纱帘,温柔地笼罩着大床上的一对母子。
苏晚侧身倚在柔软的靠枕上,怀里抱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轻声哄着他吃奶入睡。
生产后的苏晚,身上褪去了少女的一丝青涩,散发出一种柔和而坚定的母性光辉,但还是有些少女的稚气。
她剪短了头发,曾经刘海长长了,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柔顺的黑发拉直后垂在胸前(从前及腰),衬得那张小脸越发娇美干净。
因为亲自哺乳和精心调理,她的气色红润了许多,眉眼间被一种沉静的温柔所取代,
只是偶尔垂眸时,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过去的淡淡忧伤。
第一次哺乳的经历无疑是痛苦的,但如今她已经习惯。
只是怀里这个小家伙,明明眉眼酷似某人,连吃奶时那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霸道劲儿都如出一辙。
安安总是不太“老实”,饿急了会急吼吼地找寻,用力过猛时,那还没长牙的牙龈也会咬得苏晚轻轻吸气。
每到这时,她只能无奈又宠溺地点点儿子的小鼻子,轻声嗔怪:“小坏蛋,又咬妈妈。”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新生儿初具模样。
陆灏安完美地结合了父母的优点,特别会长。
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紧抿时显得格外有主见的薄唇……几乎像是陆承泽的缩小翻版,
唯有那双眼睛,瞳仁又黑又亮,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带着一种天然的、懵懂的可爱,像极了苏晚。
此刻,他吃饱喝足,眼皮渐渐沉重,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乖巧地蜷在母亲怀里,散发着奶香。
安安的满月宴,作为陆家这一代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长孙,自然被赋予了极其隆重的意义。
陆老爷子亲自选定日子——三月十二号,植树节,取意“植根厚土,向阳茁壮”,寓意小曾孙能像树苗一样,健康、平安、坚定地成长。
今天是三月十号,满月宴近在眼前。
将睡熟的安安轻轻放进一旁的婴儿床,盖好小被子,苏晚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床头柜上静默的手机。
她拿过来,解锁,点开那个熟悉的、却总是让她心情复杂的聊天框——母亲,蒋婕。
最后几条消息,依然是她几天前鼓起勇气发出的:
【妈妈,你当外婆了呢。是个男宝宝,很健康,名字叫灏安,小名安安。[宝宝视频]】
下面附着一段安安挥舞小拳头、咿呀出声的短视频,小家伙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镜头,天真可爱。
可是妈妈还是没有回复。
苏晚的手指无意识地向上滑动,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快速滚动,映入眼帘的,是长达数年、几乎全是她单方面的“独白”。
【妈妈,京都今天天气很好,我画了一幅窗外的梧桐。】
【今天去看了画展,有一幅水彩很像你以前喜欢的风格。】
【妈妈,我怀孕了。最近总是吃不下东西。】
【今天宝宝踢我了,感觉好奇妙。】
【下雪了,路有点滑,妈妈你出门要小心。】
一条条,一段段,跨越了漫长的时光,记录着她的生活琐碎、重要转折,以及那些无法对旁人言说的、细微的喜悦、迷茫、孤独与隐晦的期盼。
可无论她发送的是什么,屏幕的那一端,始终是长久的、令人心慌的沉默。
仿佛她所有的倾诉与分享,都只是投入了幽深无底的山谷,连一丝微弱的回音都听不见。
这种被至亲血脉全然忽略的滋味,像一根早已埋进肉里的细刺,平时感觉不到,一旦触碰,便是绵长而深刻的酸楚。
它比陆承泽那种明确的冷淡和缺席,更让她感到一种无处着力、无法言说的失落和委屈。
后天就是安安的满月宴。
陆家广发请柬,宾客名单上皆是名流,必定盛大热闹。
可苏晚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固执的愿望,如同石缝里挣扎而出的小草,顽强地生长着:她希望她的爸爸和妈妈能来。
这是她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正属于他的、被祝福的仪式。
她人生中太多重要的时刻,父母都已缺席。
她不想连自己孩子的满月,都只有陆家的长辈和那些或真心或客套的宾客。
她想让爸爸妈妈看看安安,看看这个流淌着一部分他们血脉的小生命,是多么的可爱。
她也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点,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属于“外公外婆”的祝福。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便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看着屏幕上母亲那个安静得近乎冷酷的头像,又抬眼看了看婴儿床里安然熟睡的儿子。
安安似乎梦到了什么,小嘴巴无意识地嚅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淡的、天使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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