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淡金佛光屏障封路,梵音袅袅,檀香隐隐,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禁锢之意。
后有雷煞魔物即将破封,暗紫雷浆翻涌,污秽气息冲天,毁灭意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怀中水芸气息奄奄,体内暗紫雷光与暗绿邪纹虽然因晶石连接断开而暂时失控乱窜,但仍未根除,更因洞内魔物的呼唤而隐隐躁动。
掌中净火包裹的晶石,裂纹蔓延,其内封印的邪力在光明净火灼烧下嘶吼挣扎,与洞内魔物共鸣,牵动着整个裂谷的雷煞。
云芷孤身立于这绝险之地,仿佛怒海中的一叶扁舟。但她神色沉静,眸光锐利,并无半分慌乱。接引化身此刻现身,看似悲悯,实则趁火打劫,其真实目的,绝非“镇压净化”那般简单。
“接引圣人,”云芷声音清越,穿透梵音与雷煞的嘈杂,不卑不亢,“此女乃碧波湖弟子,所中邪毒与这洞中魔物、乃至此前灾巢之变皆有牵连,关乎永恒界安危。此枚晶石更是关键之物。于公于私,都应交由元始天尊、女娲娘娘及碧波湖主共商处置,查明根源。圣人此刻强索,恕晚辈难以从命。”
她先将大义名分占住,点明水芸与晶石牵扯甚广,非西方教一家可私相授受。
“阿弥陀佛。”接引化身脸上悲悯之色更浓,仿佛在看着一个执迷不悟的孩童,“小友宅心仁厚,欲救此女,贫僧理解。然魔道诡谲,此女与邪物纠缠已深,灵智恐被侵蚀,稍有不慎,恐成魔胎,祸及苍生。贫僧佛法,专克此等邪祟,可保万全。至于此邪物晶石,更是魔源,当由佛法彻底封印,以免再生祸端。小友,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小义而失大节。”
他言辞恳切,句句不离“大局”、“苍生”、“佛法克魔”,将自己置于道德制高点,将云芷的坚持曲解为“因私废公”。同时,那淡金佛光屏障微微收缩,施加的压力更增一分。
洞内,魔物的咆哮愈发狂躁,暗紫色雷浆已开始从洞口溢出,恐怖的吸力再度传来,目标直指云芷手中的晶石与水芸。
腹背受敌,压力如山!
云芷心念电转。硬拼绝非上策,接引化身乃圣人三尸,虽非本体,亦有大罗威能,绝非此刻她能抗衡。洞内魔物更是诡异强大。拖延亦不可行,魔物随时可能彻底破封,接引化身也不会给她太多时间。
唯今之计,只有……
她目光扫过那看似牢不可破的淡金佛光屏障,又瞥了一眼怀中水芸与掌中晶石,心中已有决断。
“既然圣人执意如此,”云芷忽然语气一缓,仿佛有所动摇,“晚辈人微言轻,自不敢违逆圣人法旨。只是……”
她略作迟疑,看向怀中水芸:“此女状态极不稳定,体内邪力与那魔物共鸣,若贸然移动,恐生变故。圣人佛法高深,不知可否先出手,助其暂时稳定体内邪力,隔绝魔物感应?如此,移交之时,也可保无虞。”
她这话,看似让步妥协,实则暗藏玄机。一来,试探接引是否真有能力“净化”这诡异的邪力;二来,若接引出手稳定水芸,必然要分心,对佛光屏障的掌控或有松动;三来,也为她争取一点应变时间。
接引化身目光微动,似乎看穿了云芷的心思,但云芷所言合情合理,他若拒绝,反而显得心虚或能力不足。他略一沉吟,缓缓点头:“小友考虑周详。也罢,贫僧便先助她稳住情形。”
说罢,他伸出一指,隔空点向云芷怀中的水芸。一缕精纯凝练、隐现金色“卍”字梵文的佛光,自其指尖射出,穿透云芷的护体灵光(云芷刻意未全力阻挡),没入水芸眉心。
佛光入体,水芸身体剧震,周身乱窜的暗紫雷光与暗绿邪纹果然被压制了几分,混乱的气息也略微平复。但云芷敏锐地察觉到,那佛光之中,除了镇压之力,竟还隐藏着一丝极其隐蔽的、充满“皈依”、“度化”意境的烙印之力,正试图悄然渗入水芸神魂深处!
果然!西方教不仅要人,还想趁机在水芸神魂中打下“佛门烙印”,将其彻底转化为“与西方有缘”之人!这哪里是“净化”,分明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
与此同时,正如云芷所料,接引化身在分心施展佛光稳定水芸时,对前方佛光屏障的掌控,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转瞬即逝的滞涩。那屏障的光芒,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万分之一刹那。
就是现在!
云芷眼中精光爆闪,蓄势已久的全部力量,轰然爆发!
“长生太阳,光明普照,剑破万法!”
她并未攻击接引化身,也未攻击佛光屏障最厚重之处。而是将全身法力、长生道果生机、光明净火本源、乃至那一缕纪元光明火种之力,尽数灌注于手中古剑。古剑承受不住,剑身龟裂,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如同一轮微缩的太阳在她手中诞生!
她以身为轴,剑作流光,朝着方才感应到的、那佛光屏障最细微滞涩处,也是距离上方岩壁通道最近的斜上方一点,人剑合一,悍然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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