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木窗的格纹,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晒得咸菜缸的陶壁发烫,连空气里都飘着萝卜干的咸香和腊肉的熏味。翠花蹲在缸边,手里的木耙一下下翻着晾晒的萝卜干,指尖沾着细碎的盐粒,后腰已经隐隐发酸 —— 这三年来,她早就习惯了自己打理这些,却还是会下意识想起以前,顾夜寒总在她蹲久了的时候,从背后轻轻扶住她。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真的覆在了她的后腰上,带着粗盐的颗粒感,轻轻按在熟悉的穴位上,力道刚好是她最舒服的轻重。翠花浑身一僵,鼻间瞬间涌入熟悉的气息 —— 是腊肉的熏香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味,那是顾夜寒独有的味道。她缓缓回头,撞进一双泛红的眼睛里:顾夜寒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夹克,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浅疤,正是当年切萝卜时划的,指尖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粗盐粒,站姿挺拔,却难掩眼底的激动,跟三年前他帮她腌萝卜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蹲久了腰会酸,我帮你翻。”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指腹轻轻在她后腰揉了揉,动作熟稔得仿佛从未分开过。翠花刚想开口说 “不用,我自己来”,就听见顾夜寒继续说:“你以前总跟我犟,说‘腌萝卜得自己翻才放心,每一片都要晒均匀’,结果每次都蹲得直不起腰,晚上躺床上还哼哼,最后还得我帮你揉半天,揉到你睡着。”
这话像一道温热的电流窜过翠花的脊椎,她手里的木耙 “当啷” 一声掉在缸里,溅起几颗盐粒,满地的萝卜干也跟着滚得七零八落。她猛地转身,膝盖都有些发软,看着顾夜寒眼眶红得发亮,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光,嘴角却陷着熟悉的梨涡 —— 那是她记了三年、梦里见了无数次的模样,是刻在骨子里的牵挂。
“你…… 你想起了?” 翠花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萝卜缨,眼泪 “唰” 地掉下来,砸在顾夜寒沾着盐粒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却瞬间让顾夜寒红了眼眶。
顾夜寒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仿佛要弥补这三年的空缺。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想起来了,翠花,全都想起来了 —— 咱们第一次在巷口摆摊,你腌的萝卜干不到一小时就被抢光,我高兴得把腊肉举过头顶,喊着‘以后要让全城都吃咱们家的腊肉’;小宇出生那天,我激动得手忙脚乱,把熬好的腊肉粥洒在你月子服上,你不但没怪我,还笑我‘比产妇还慌’;还有咱们藏在菜窖里的金婚腊肉,你说要留到金婚那天,熬一锅最香的粥,请张大妈、李婶他们都来沾沾喜气,说‘人多热闹,才叫过日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翠花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攥着他的夹克衣角,布料磨得手心发疼,却像是抓住了失散三年的光,怎么也不肯松手。蹲在柜台上的富贵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翅膀扫过顾夜寒的头发,嘴里叼着块用油纸包着的腊肉,精准地塞进他怀里,还用尖嘴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催促 “快收好,别再弄丢了”—— 那正是他们当年藏在菜窖最深处的金婚腊肉,油纸包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毛边,上面用红绳系着个小小的 “囍” 字,红绳虽然褪色,却依旧紧实。
“妈妈!爸爸想起我们了!” 里屋传来小宇兴奋的叫喊声,他举着一张卷了边的赛罗奥特曼卡片,像离弦的箭似的冲出来,一头撞进顾夜寒的腿边,紧紧抱住不放,卡片蹭在顾夜寒的裤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爸爸,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总跟我玩‘奥特曼守护腊肉’的游戏,说我是最厉害的小英雄,还答应要陪我集齐所有奥特曼卡片!”
念念也抱着那个洗得发白的萝卜玩偶,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踮着脚尖够顾夜寒的脸,软乎乎的小手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指尖还沾着点刚摸过萝卜的泥土:“爸爸,你终于记得念念了!念念每天都给你留甜口腊肉,放在你以前用的蓝边碗里,妈妈说这样爸爸回来就能吃到了!”
顾夜寒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在他们的小脸上各亲了一口,眼泪掉在小宇的奥特曼卡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对不起,爸爸让你们等了这么久,让你们受委屈了。” 他摸了摸小宇的头,又捏了捏念念的脸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爸爸每天都陪你们玩奥特曼,陪你们煎腊肉,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富贵蹲在顾夜寒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嘴里 “嘎嘎” 叫着,像是在说 “欢迎回家,不许再走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一家人相拥的身影上,落在满地的萝卜干上,落在那块珍贵的金婚腊肉上,暖得让人心里发甜,连空气里的咸香都变得温柔起来。
“快把腊肉收起来,别沾了灰。” 翠花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从富贵嘴里接过金婚腊肉,指尖碰过油纸包上的红绳,突然想起当年藏腊肉的场景 —— 顾夜寒把腊肉用油纸包了三层,再裹上棉布,埋在菜窖最深处的萝卜堆里,说 “这样能存得久,等咱们金婚那天挖出来,香味肯定更浓”,当时他还笑着说 “到时候我给你熬粥,放双倍腊肉,让你吃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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