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战场,那混合着腐肉、锈铁和暗影残余的恶臭几乎凝成了实质,糊在鼻腔里,抠都抠不掉。程让拄着弓,感觉两条腿像泡软的面条,刚才战斗时的狠劲一过,全身的酸痛和灵魂的疲惫又潮水般反扑回来,恨不得当场躺倒。
维罗娜拉倒是依旧挺直得像把出鞘的刀,她踢开脚边一块还在微微抽搐的碎肉,走到程让面前,赤瞳里没什么温度:“还能动吗?”
程让扯出个难看的笑:“动是能动……就是姿势可能不太雅观。”
“那就够了。”维罗娜拉完全无视了他的调侃,目光扫过一旁同样气喘吁吁的莉安德拉和沉默的泽拉斯,“凋零者不会只有这一手。他在试探,也是在消耗。”
程让心里明镜似的。今天这几头缝合怪和瘟疫犬,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骚扰,是敲山震虎,是想看看他被古神低语和持续压力折磨到了什么程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缩回石窟里,等他下次派更狠的来?”
“缩回去?”维罗娜拉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在嘲讽,“那正合他意。他会把你的‘巢穴’变成你的坟墓。”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他要试探,我们就给他看。但不是他想看的。”
程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维罗娜拉的目光锁住他,“做饵。”
“啥?!”程让差点跳起来,虽然他现在没力气跳,“队长,我这状态当饵?怕不是一口就让人吞了连渣都不剩!”
“不是你一个人。”维罗娜拉打断他,“我们所有人。凋零者知道我们在查能量节点被破坏的事。既然他主动把线索送到我们面前,那我们就顺着这条线,‘慌不择路’地查下去。”
莉安德拉立刻明白了:“您是说……我们装作急于找到更多证据,主动进入他们可能设伏的区域?”
“没错。”维罗娜拉点头,“去西区废弃的旧兵营。那里结构复杂,通道四通八达,是埋伏的绝佳地点,也是连接几个关键能量节点的枢纽。凋零者如果真想阻止我们,或者想进一步‘测试’,那里是最可能的地方。”
程让明白了。这是阳谋。他们主动踏入危险,逼凋零者出手,同时也给凋零者一个“合理”攻击他们的借口——调查过程中的“意外”。
“这他妈也太冒险了……”程让嘟囔了一句,但看着维罗娜拉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没得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抗议:“行,饵就饵吧。不过队长,您可得把线攥紧了,别真让鱼把饵叼走了。”
维罗娜拉没理会他的贫嘴,转身对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士兵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回去报信,但没有请求更多支援——示弱,就要示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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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旧兵营。这里比程让想象得还要破败。废弃的铠甲和武器散落一地,早已锈蚀不堪。墙壁上布满了干涸的、不知是什么液体留下的污渍,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抓痕。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灰尘和更浓郁的腐朽气息,几乎让人窒息。只有少数几盏残存的魔法灯,散发着奄奄一息的惨淡光芒,将晃动的阴影投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维罗娜拉打了个手势,莉安德拉立刻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攀上高处残破的横梁,弓弦半开,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错综复杂的通道和掩体。泽拉斯则被安排在队伍中间,他紧闭双眼,似乎在努力感知着周围能量的异常流动,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程让端着弓,手指扣在弦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身体的疲惫和灵魂的不适让他的感官变得有些迟钝,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那层“韧网”在意识中微微鼓荡,过滤着周围环境里杂乱的能量信息和……那若有若无、始终阴魂不散的低语背景音。
他们故意弄出了一些不算大但足以被察觉的声响——踢到空罐子,铠甲摩擦墙壁,低声的、故作紧张的交谈。
通道深处,似乎有更深的阴影蠕动了一下。
程让的心跳漏了一拍。来了。
没有任何预兆,两侧原本看似坚固的墙壁突然爆开几个破洞!不是缝合怪,而是五六个行动极其迅捷、身体呈现出一种不健康暗紫色、手持淬毒短刃的亡灵潜行者!它们如同鬼魅般扑出,刀锋直指程让和维罗娜拉的要害!同时,头顶上方也传来破空声,几张带着倒钩和暗影能量的金属网罩了下来,封锁了他们闪避的空间。
“小心!”莉安德拉的警告声和高处的弓弦震动声几乎同时响起,一支箭矢精准地射穿了试图从背后偷袭程让的一名潜行者的眼眶。
维罗娜拉的反应更快,她甚至没有回头,双刃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身周划出两道致命的圆弧,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将射向她的几把淬毒飞刀全部格开,同时矮身旋踢,将一名靠近的潜行者狠狠踹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程让在墙壁爆开的瞬间就动了。他没有试图完全躲开罩下的金属网——那玩意范围太大,也来不及。他选择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动作——向前猛扑,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了出去,同时黑弓向上扬起,弓臂卡住了罩向他头部的网缘!暗影能量瞬间爆发,不是攻击,而是如同腐蚀性液体般缠绕上金属网,发出“滋滋”的声响,延缓它落下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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