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的呼吸在面罩内显得格外粗重。他盯着那扇布满浮雕的庄严大门,又看了看左右两条延伸向黑暗的通道,一时间难以抉择。左腿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提醒他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庇护所,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最终,他决定遵循最谨慎的原则。正门目标太大,风险未知。他转向左侧那条略显狭窄的通道,拖着伤腿,小心地挪了过去。
这条侧道比主通道更为幽深,墙壁上连那些战斗留下的痕迹都很少见,只有无边无际的灰尘和锈蚀。走了约莫五六十米,通道右侧出现了一个敞开的门洞。门板早已不翼而飞,门框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大的力量从外部强行破开。
陈宇在门口停下,警惕地朝里面望去。LN一片狼藉,固定在地板上的金属桌椅东倒西歪,一些储物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墙壁上有几处深深的抓痕,泛着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不知是锈迹还是干涸的血迹。
看起来像是一个休息室或者小型会议室,经历过一场劫难。他屏息凝神,侧耳倾听,除了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舱室内死寂无声。
“扫描完毕。未发现生命迹象。空气成分与通道一致。存在少量非活性有机残留物,年代久远。” LN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靴子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在废墟中翻找着,希望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桌椅都是固定死的,无法移动。储物柜里除了灰尘一无所有。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他的脚尖碰到了一个半埋在倒塌柜子后面的、硬邦邦的东西。
他蹲下身,忍着左腿的疼痛,用手扒开灰尘和碎屑。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材质与墙壁类似,但颜色更深,表面有简单的凹槽装饰。盒子没有锁,他用力扳动边缘,盒盖“咔哒”一声弹开了。
里面竟然不是空的。躺着几支手指粗细的透明容器,里面是凝固的、暗黄色的膏状物。旁边还有两个扁平的金属罐,上面刻着无法理解的符号。陈宇拿起一支透明容器,摇了摇,膏体纹丝不动,似乎早已变质。
“LN-07,分析这些物品。”
“容器内物质:高能量营养基质,已因年代久远失去活性。金属罐内容物:高效水合凝胶,同样失效。推测为标准的应急生存物资。” AI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容器材质具有高度稳定性,内部物质失效主要因能量耗尽。”
陈宇有些失望,但还是将盒子里所有容器和金属罐都收进了自己的随身背包。东西虽然没用了,但材质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他继续在舱室里搜寻,再没有其他发现。这个房间,除了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活动过,并提供了一点早已过期的生存物资外,并没有给他带来更多帮助。
他退回到主通道,站在岔路口,目光再次投向中间那扇庄严的大门。左边的通道看来也只是普通的附属区域,风险低,收益也近乎于零。那么,右边呢?或者……赌一把,试试这扇大门?
他的视线落在大门中央那个复杂的环形符号上。符号中心的凹槽,再次让他想起自己右臂内侧那莫名的“钥匙”。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想验证一下。如果这扇门也能打开,是否意味着他真的有某种“权限”?这个遗迹,是否与他有着更深的联系?
犹豫只持续了几秒。他最终还是走向了右侧的通道。冒险需要资本,而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一条伤腿,破损的防护服,几乎没有任何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他需要先确保一个相对安全的基础。
右侧通道与左侧的几乎是对称的,同样狭窄、幽深。但没走多远,情况就发生了变化。通道前方不再是空旷的黑暗,而是被一堆扭曲的、巨大的金属残骸堵住了大半去路。那像是一个庞大机械体的残骸,主体结构已经严重损毁,外壳破碎,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线缆和断裂的管道。残骸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某些断裂口却显得相对“新鲜”,没有那么多积尘,仿佛这破坏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陈宇的心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残骸,从旁边尚未完全堵死的缝隙中侧身挤过。LN-07的扫描显示这堆残骸没有能量反应,似乎只是死物。
挤过残骸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通道在这里变得宽敞了一些,但墙壁和地面上布满了更加密集的战斗痕迹。一道道巨大的撕裂状缺口贯穿了金属墙壁,地上散落着无数金属碎片和一些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形状怪异的残肢。那些残肢不像任何地球生物,更像是某种机械和生物组织的诡异结合体,有的像扭曲的节肢,有的则带着锋利的、类似镰刀般的结构,边缘泛着冷冷的幽光。
这里显然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陈宇握紧了短刀,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生怕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或者……惊醒什么。
他踢到了半截埋在碎片里的、圆柱形的物体。那东西咕噜噜滚了出来,竟然是一个相对完好的金属容器,约莫水壶大小,表面有几个按钮和一个细小的喷嘴。他捡起来,入手沉甸甸的。尝试着按了一下最大的按钮,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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