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明媚。苏阿姨践行“养生操加量”的誓言,一大早就开始在客厅里伸展。陈伯伯嘴里答应着“同甘共苦”,动作却明显磨蹭,眼神还时不时往电视柜方向飘。
苏阿姨一个云手转身,眼神如电:“陈大勇,你老往电视柜那儿瞅什么?藏了私房钱?”
“哪能啊!夫人明鉴!”陈伯伯立刻挺直腰板,做忠诚状,“我是在思考……思考那个云手的发力点!对,发力点!”
“哦?”苏阿姨慢悠悠收势,走到电视柜前,看似随意地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赫然躺着几包独立包装的烤鱼片、一小盒巧克力威化,还有两包辣条。
空气安静了两秒。
“陈、大、勇!”苏阿姨拿起一包辣条,声音不高,但杀气腾腾,“这就是你昨晚承诺的‘夫人说吃青菜,绝不看肉’?嗯?不但看‘肉’,还看‘辣条’!解释解释?”
陈伯伯头皮发麻,但急中生智的本领瞬间激活:“夫人!误会!天大的误会!”他一个箭步上前,拿起那盒巧克力威化,表情沉痛,“这不是我的!这是……这是咱家猫的!”
苏阿姨气笑了:“咱家猫?咱家哪来的猫?还有,猫吃巧克力威化?你想毒死谁?”
“不是真猫!是比喻!”陈伯伯脑门冒汗,但思路诡异地清晰起来,“这些……这些都是‘诱惑猫’!是考验我们革命意志的‘糖衣炮弹’!我特意放在这里,就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抵制诱惑!你看,它们包装都没拆,证明我抵抗成功了!”
苏阿姨挑眉:“那昨晚临睡前,我怎么听见某个方向有窸窸窣窣拆包装的声音?还有,你枕头边上那点威化碎渣,也是‘诱惑猫’自己掉的?”
陈伯伯:“!!!” 失策!昨晚偷吃后明明检查过战场!
眼看证据确凿,陈伯伯立刻切换策略,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夫人……我错了。主要是昨晚庆功宴,光顾着给你夹肘子皮,我自己没吃几口……半夜,胃里空落落的,它就……它就自己发出了‘想吃点咸的辣的甜的’信号!这属于生理反射,不完全受主观意志控制啊!”
“歪理邪说升级版是吧?”苏阿姨把零食一股脑塞进他怀里,“行,生理反射是吧?今天开始,零花钱减半,零食经费全部充公,转为我的‘监督执法辛苦费’和你的‘健康改造基金’!”
陈伯伯如丧考妣:“夫人!不能啊!这是要断了我快乐的源泉!”
“你的快乐源泉就是这些?”苏阿姨戳他肚子,“看看,昨晚还说‘幸福肥’‘陪伴肥’,再吃下去,就不是‘肥’,是‘负重’了!以后跳Disco,别人是灵活摆动,你是原地震颤!”
“那……那也有气势!”陈伯伯垂死挣扎,“再说了,夫人,”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眼神贼亮,“你不觉得,偶尔偷吃一点点,特别刺激,特别有‘地下情’接头的感觉吗?咱们这老夫老妻的,需要点这种小情趣保持心跳!”
苏阿姨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噎得一时无语,最后狠狠拧了他胳膊一下:“我看你是需要点‘疼痛教育’保持清醒!还‘地下情’?我看你是皮痒!今天养生操,多加三组深蹲!”
“啊——!”陈伯伯的惨叫响彻客厅。
最终,零食被苏阿姨锁进了存放杂粮的高柜顶层,钥匙没收。陈伯伯一边龇牙咧嘴地做着深蹲,一边眼巴巴望着高柜,如同望着一座失落的宝藏。
下午,苏阿姨出门去老年大学交书法作业。陈伯伯独自在家,坐立不安。高柜上的零食仿佛在呼唤他。他踱步到柜前,试了试高度,搬来椅子,又觉得被夫人回来发现的风险太高。正抓耳挠腮之际,门铃响了。
是快递。苏阿姨网上买的养生书籍到了。
陈伯伯签收后,看着包裹,灵光乍现!他快速拆开包裹,把几本书拿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柜顶的零食取下一小部分,塞进了那个空纸箱里,再原样封好胶带,放在玄关显眼处。
完美!等夫人回来,就说这是邻居寄放的东西,或者说是自己的“旧物包裹”,准备改天捐掉的!既能保住部分零食,又能制造一个“安全存放点”!
他正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苏阿姨回来了。
“哟,书到了?”苏阿姨放下包,看了一眼玄关的纸箱。
“啊,对,刚到。”陈伯伯故作镇定,还主动把纸箱往里踢了踢,“夫人你买的书真不少,这箱子挺沉。”
苏阿姨换了鞋,没急着去看书,反而围着纸箱走了半圈,鼻子微微动了动,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伯伯一眼。
陈伯伯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苏阿姨弯腰,用手轻轻按了按纸箱侧面,又凑近封口处闻了闻,直起身,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陈伯伯:“陈大勇同志,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买的《黄帝内经养生精华》和《蔬果汁大全》,会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混合着烤鱼片、巧克力、和辣条的味道?现在出版社这么贴心,买书还附赠‘气味图书馆’体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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