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跟着傻柱往工厂走时,裤脚还沾着巷口梧桐树的碎叶。傻柱扛着块旧木板,肩膀压得微微倾斜,大嗓门撞在巷子里的土墙上:“陈默,你说这木板够不够做滑梯?要是不够,我再去车间拆块床板——张师傅上次说仓库里有堆废料,没人要!”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蓝布衫后背洇出个深色的汗渍,“对了,路过新华书店时我要停一下,给我妈买包‘恒大’烟——她昨天说咳嗽,烟抽淡点好。”
陈默的手指还攥着李建国给的介绍信,纸边被汗浸得发皱。他抬头看见巷口的新华书店招牌,红漆剥落的木牌上,“新华书店”四个字还留着春节时贴的金箔残片,窗户上贴着“认真学习毛泽东思想”的标语,玻璃上蒙着层薄灰。“行,我陪你去——顺便找本农业技术书,聋老太太想种点南瓜,问我要种植手册。”他说,耳后三颗浅痣在阳光下泛着淡粉——那是昨晚王半仙的指甲划过的地方,现在还留着点痒。
书店里飘着墨香和旧纸张的霉味,木质书架被太阳晒得发烫,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摞摞《毛泽东选集》,书脊上的金字闪着光。柜台后的老周正戴着老花镜算账,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见他们进来,抬头笑了笑:“同志,要什么书?”他的背有点驼,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别着枚褪色的毛主席像章。
傻柱把木板靠在墙角,摸着后脑勺笑:“周叔,给我拿包‘恒大’——要软盒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一角的纸币,指尖沾着锯末,“我妈说硬盒的抽着呛。”
陈默趁机往里面走,目光扫过书架:《红岩》《青春之歌》《农业八字宪法》……最里面的角落立着个旧书架,上面堆着《小麦栽培技术》《陕西土壤志》之类的书,书脊上落着层薄灰。他假装翻《小麦栽培技术》,手指却慢慢移向一本棕黄色封皮的书——《终南山古迹考》,书皮上有个淡淡的指纹印,像是有人经常翻。
系统的光屏突然弹出来,淡蓝色的光映得他眼睛发亮:“检测到目标书籍含双生槐灵泉相关信息,是否提取?”编钟的音效在脑海里响了一声,陈默的心跳加快——终于找到关于双生槐的资料了!
他刚翻开书,就听见门口传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都站好!例行检查!”H兵的大嗓门像颗炸雷,震得书架上的书掉了一本。三个穿绿军装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红袖章上的“H兵”字刺眼,领头的那个梳着板寸,手里攥着根木棍,“有没有藏封资修的书?赶紧交出来——不然连人带书一起拉去批斗!”
陈默的手指猛地攥紧《终南山古迹考》,书页被揉得发皱。他迅速把书塞进《农业八字宪法》的封面里,转身拿起一本《选集》,声音放得平稳:“同志,我在找革命书籍。”老周的身影突然晃过来,他端着个搪瓷杯,笑着说:“这位同志是隔壁大队的,来买小麦种植的书——支援农业生产,响应号召!”
板寸H兵走过来,翻了翻陈默手里的书,又瞥了眼旧书架:“以后少碰那些旧书!现在要学的是思想,不是封建迷信!”他用木棍敲了敲书架,灰尘扑簌簌落下来,“周叔,要是让我查到你藏旧书,小心我连店都封了!”
等H兵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老周才舒了口气。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冲陈默招招手:“跟我来后面仓库——我藏了点书,没被破四旧烧掉。”仓库在书店后面,挂着块“物资存储”的牌子,推开门时扬起一阵灰尘,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照见堆在地上的纸箱,上面印着“农业机械”的字样。
老周掀开最上面的纸箱,露出本泛黄的《子午峪志》,书皮上用毛笔写着“民国二十三年版”,边角卷着毛:“这书是我以前在旧书摊买的,里面有终南山的古迹——你要找的双生槐,上面写得清楚。”他的手指划过书脊,像摸着件易碎的瓷器,“破四旧的时候要烧,我偷偷藏在这里——这些书都是老祖宗的东西,烧了可惜。”
陈默接过书,指尖碰到老周的手,凉得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他翻开书,翻到“双生槐”那一页时,系统的光屏突然亮得刺眼:“检测到双生槐灵泉位置图,是否提取?”页面上是幅手绘的地图,用墨笔勾着子午峪的山形,双生槐的位置画着两个交缠的树影,下面写着小字:“灵泉在双生槐根下三尺,逢月圆之夜涌水,水色碧绿,能治沉疴。”旁边还有段批注,字迹潦草:“民国三十年,玄机子至此,摆引魂阵,欲引灵泉之水,被村民赶跑——此人戴八卦玉佩,善用符咒。”
“系统,提取信息。”陈默在心里默念。淡蓝色的光从书页上扫过,“叮”的一声,光屏上弹出一行字:“获取双生槐灵泉位置图,积分+500,解锁地仙级技能‘时空定位’(可精准定位时空裂隙节点)。”
老周坐在纸箱上,摸出旱烟袋:“我以前去过子午峪,双生槐真的像双胞胎——两棵树的枝桠缠在一起,叶子都分不清是谁的。去年有个穿灰道袍的老头去那里,说要‘唤醒灵泉’,结果引了场山火,烧了半坡草——那老头是不是叫玄机子?”他抽了口烟,烟雾裹着他的脸,“后来警察来了,他跑了,留下个八卦玉佩,被村民埋在双生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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