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老槐树的枝桠时,陈默已经站在树底下,指尖顺着树干上的旧纹路摩挲——那是去年清理杂物时划下的浅痕,如今覆上一层新绿苔藓,软乎乎的像爷爷生前的掌心。怀里的半块墨玉平安扣凉得刚好,是清晨井台边的温度,系统光屏在脑海里亮起最后一次淡金色提示:“主线任务【修补时空裂隙】完成,积分/,境界锁定地仙级满阶。”
风卷着槐花香钻进衣领,陈默抬头看见傻柱扛着煤炉从西屋出来,裤脚沾着黑灰,大嗓门撞破晨雾:“默子!搭把手!这死炉子沉得跟猪崽似的!”秦淮茹端着木盆跟在后面,湿衣服滴着水,新换的碎花围裙是去年陈默帮她选的——他说“浅蓝招福”,如今围裙角沾着几点煤星,倒像撒了把金屑。“陈默兄弟,等下帮我挪挪晒衣绳呗?风总灌进屋里,被子晒不干。”她的声音软得像熬稠的棒子面粥,尾音带着笑。
陈默走过去扶煤炉,指尖碰到傻柱发红的胳膊——昨天修锅炉时被蒸汽熏的,烫得他缩了一下。“你小子悠着点!”陈默揉了揉他的胳膊,傻柱咧嘴笑:“怕啥?我这身子骨比老槐树还结实!”煤炉放稳时,许大茂蹲在墙根啃窝窝头,看见陈默赶紧别过脸——他劳改回来瘦了一圈,左眉骨的疤痕淡成浅粉,再也不梳油亮的大背头了。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高清影像:现代的自己站在凶煞阵前,手里攥着另一半墨玉,嘴角的笑和现在的他分毫不差:“陈默,那个阵是我布的——我知道你会来。爷爷说过,风水师的根,从来不在罗盘里,在该守的人那里。”影像里的陈默抬起手,指尖碰了碰屏幕,陈默的额头突然发烫,像被爷爷轻轻弹了下脑门:“现在,你可以选择回去,或者留下。”
陈默摸着怀里的墨玉,想起第一次穿越过来的晚上,坐在门槛上发抖,傻柱递来的二锅头烧得喉咙发疼;想起帮秦淮茹儿子治病时,她跪在地上哭,眼泪打湿他的工装;想起聋老太太用拐杖挡住H兵,喊“要带他走先踩过我”;想起老槐树下挖到八卦青石板时,系统提示“五行信物集齐”的嗡鸣——这些碎片像走马灯似的转,最后停在昨晚的糖水鸡蛋上,甜得发颤。
“我选留下。”陈默在心里说。
光屏上的字慢慢融化在阳光里,最后一行是爷爷的声音,像从旧留声机里飘出来:“默儿,守心比改命强。”陈默的眼睛湿了,抬头看见老槐树的新叶在风里晃,像爷爷的手在摸他的头。
中午的餐桌摆到了老槐树下,秦淮茹做了红烧肉,糖色炒得红亮;傻柱炒了韭菜鸡蛋,香味飘出三条胡同;聋老太太贡献了藏了半年的蜜枣,说是“给陈默补身子”;连许大茂都端来一碗腌萝卜——他站在门口犹豫半天,被傻柱拽过来:“许大茂!你还想不想吃红烧肉?不想吃滚蛋!”许大茂搓着手笑:“我……我怕陈默兄弟记仇……”陈默夹了块红烧肉给他:“吃吧,都过去了。”
酒碗碰在一起,脆响撞着槐叶。傻柱端着酒站起来:“我敬陈默兄弟!要不是他,我还在食堂刷盘子呢!”秦淮茹跟着站起来,声音哽咽:“我也敬……要不是陈默兄弟,小当的病……”陈默拍了拍她的手背:“嫂子,别说了,都是应该的。”聋老太太把蜜枣塞进他碗里:“陈默,这蜜枣是我娘家带来的,你爷爷以前就爱吃这个。”
陈默咬了口蜜枣,甜得发颤,像爷爷当年给的桂花糖。他望着终南山的方向,云朵像棉絮一样飘着,双生槐的灵泉该涌水了吧?系统不在了,可他能感觉到,院子里的气运像暖流淌过四肢——老槐树的根须扎进地脉,连着傻柱的煤炉、秦淮茹的晒衣绳、聋老太太的藤椅,连着每个人的心跳。
傍晚,陈默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墨玉。傻柱递来二锅头:“默子,以后打算怎么办?”陈默喝了口酒,喉咙烧得舒服:“还能怎么办?继续帮你们看‘人居环境学’——比如你那煤炉,风门得往左掰半寸,不然烧不旺。”傻柱笑骂:“你小子,还是改不了封建迷信的毛病!”可话音未落,已经蹲下去掰风门。
秦淮茹端来糖水鸡蛋,碗底沉着两颗蜜枣:“陈默兄弟,喝口热的。”她的围裙是新的,浅蓝碎花是去年陈默帮她选的,说“引福入门”。陈默接过碗,热气模糊了视线,碗里的自己嘴角带着笑,像现代的那个陈默,像爷爷,像所有守着家的人。
月亮升起来时,陈默站在老槐树下,摸了摸树干上的苔藓。墨玉已经凉下来,像井里的水,像爷爷的手。院子里的笑声飘过来:傻柱在逗小当玩,秦淮茹在唱儿歌,聋老太太在哼《锁麟囊》,许大茂在修煤炉,火星子跳得老高,像星星落在地上。
最后一段影像闪过——现代的陈默站在凶煞阵前,手里攥着另一半墨玉,笑着说:“陈默,你找到了——你的家。”影像消失后,风里传来爷爷的声音:“默儿,守着值得的人,比什么都强。”
最后一段影像闪过——现代的陈默站在凶煞阵前,手里攥着另一半墨玉,笑着说:“陈默,你找到了——你的家。”影像消失后,风里传来爷爷的声音:“默儿,守着值得的人,比什么都强。”
陈默抬头望月亮,它和现代的月亮一样圆,和子午峪双生槐的月亮一样圆。他笑了,喝了口糖水鸡蛋,甜得像所有的温暖时光,像这个院子里的每一缕风、每一片叶、每一个人。
老槐树的影子裹着他,像爷爷的怀抱,像妈妈的旧毛衣,像所有他守着的、和守着他的,温柔的时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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