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在往下滴。
一滴砸在地板上,声音很轻。刘弱弱低头看,左手虎口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布条被他自己扯开了,露出底下一层薄薄的硬皮,像是刚结痂没多久,可他记得自己划开这道口子才过去几分钟。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皮肤干得发紧,血管在底下跳,热度没散。昨晚的事不是梦,也不是错觉。他的手确实自己动了,刀确实是被那层灰黑色的壳打掉的。
“再来一次。”他说。
话音落,他伸手去摸床底的折叠刀。金属冰凉,刀刃弹开时发出“咔”的一声。他没犹豫,左手小臂内侧一划。
疼,但不重。
血线立刻冒出来,顺着皮肤往下淌。他盯着那道口子,眼睛都没眨。
三秒。
不到三秒,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变色,暗红波纹从手腕往上爬,像有东西在皮下快速移动。紧接着,灰黑色鳞片从腕骨处涌出,贴着皮肤蔓延,速度比上次还快。鳞片盖住伤口的瞬间,血停了。肉眼能看见皮肉收拢,表面起了一层膜,然后碎成细屑剥落,最后只留下一条淡红色的印子。
他伸手摸了摸。
光滑,没疤。
“真愈合了。”他咧了下嘴,“还挺快。”
这不是运气,也不是偶然。昨晚那一下不是意外,是这玩意儿真的能护着他。而且现在它不止在手上,还能自己动,自己反应,甚至……能帮他长肉。
他站起身,往卫生间走。脚步有点沉,脑子里却清醒得很。
拧开水龙头,他把左臂伸到水下冲。水流打在新生的皮肤上,没什么感觉,不疼也不痒。他抬头看镜子。
脸还是那张脸,眼窝有点黑,胡子没刮,看起来有点狼狈。但他没看脸,他看脖子。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
他屏住呼吸,等了几秒。
忽然,颈侧皮肤动了一下,像是有东西在下面游。细密的纹路浮出来,浅灰带点青,像蛛网,又像裂开的瓷釉。纹路一闪就没了,但那种轻微的电流感还在,顺着脊椎往下窜。
他抬手摸过去。
皮肤温度正常,可指尖碰到的地方,有种说不清的麻。
“不止右手。”他低声说,“已经开始往身上走了。”
这玩意儿不是固定在他某一块皮肉里,它是活的,会扩散。昨晚护住他是本能,现在长新鳞是趋势。再过几天,是不是整个手臂都会变成那样?一个月后呢?一年?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件事——它在变,他在变。不是他控制它,而是它带着他往前走。
“行吧。”他对着镜子说了句,“你要动就动,但别乱来。我还没想死。”
说完,他关掉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走出卫生间。
刚走到卧室门口,眼角忽然扫到窗外。
阳台栏杆上方,靠近对面楼外墙的位置,有个小圆点在反光。很小,指甲盖大小,嵌在一个白色塑料壳里。刚才没注意,现在一看,那东西正缓缓转动,镜头对准这边,正好能拍到卫生间的窗户。
他停下脚步。
没开灯,也没靠近窗边。他慢慢蹲下,借着窗帘的缝隙往外看。
那个装置固定在墙角的金属支架上,外形像烟雾报警器,但边缘太规整,接缝太密。真正的报警器不会装在那个位置,也不会让红外灯孔闪得那么不规则。
这是摄像头。
非法的那种。
他盯着看了十秒,记下它的角度和位置。没拆,也没动。这种东西一旦被动过,对方立刻就知道目标发现了。现在撕破脸,等于告诉他们他已经准备反击。可他还没准备好。
他只是轻轻拉紧窗帘,退到墙角坐下。
刀还在手里。
他用拇指蹭了蹭刀刃,有点钝了,得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还在看着。昨夜的人走了,但眼睛没闭。王狡诈的人撤了,可监视没停。他们换了个方式,继续盯。
“你们想看?”他低声说,“那就看个够。”
他松开刀,从床垫底下摸出另一部手机。黑色,没贴膜,屏幕上有划痕。这是他藏了半年的备用机,没插卡,不用网络,专门用来存东西。
他打开录像功能,对着窗外摄像头的方向举起手机。
镜头稳稳地对准那个小圆点。
他没说话,也没做多余动作,就让画面一直录着。几秒后,他收回手机,关掉电源,塞进衣服内袋。
然后他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卷电工胶带、一把剪刀、半包湿巾,还有一个小铁盒。他打开铁盒,取出三节五号电池,塞进手机。
重新开机。
信号依旧断着,但他可以本地存储。拍下来的东西先留着,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做完这些,他坐回床边,没躺下。
右手放在膝盖上,掌心朝上。皮肤颜色正常,可他知道,只要他情绪一紧,或者感觉到危险,那层壳就会冒出来。它现在像个哨兵,随时准备替他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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