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环世界”。
这个名称本身就暗示着一种存在性的囚笼。当“愚者之舟”脱离湍流,驶入其影响范围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循环感”便攫住了所有乘员。
这里的空间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自我嵌套的莫比乌斯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内外之分。时间更是如此——它并非线性流动,而是沿着一个封闭的、首尾相接的圆环运转。过去、现在、未来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不清,事件的发生顺序可以颠倒、重复,甚至同时存在。物理法则时强时弱,如同接触不良的灯光,在“正常”与“荒诞”间闪烁不定。
飞船的传感器彻底失效,传回的只有不断自我重复、自相矛盾的乱码。导航完全依赖王天新获得的“悖论视界”。在他的感知中,这片区域的“时间线”不再是以往看到的枝杈状脉络,而是一个个紧密缠绕、首尾咬合的“环”。无数大小不一的“时间环”相互嵌套、交错,构成了这片区域的时空基础。更令人不安的是,许多时间环呈现出被外力“扭曲”、“打结”或“强行缝合”的痕迹,散发出一种陈旧而痛苦的规则“疤痕”感。
“悖论视界显示,这里的核心有一个极其巨大的、近乎‘绝对’的时间闭环。”王天(悖论行者VII)的声音带着紧绷,“那个环……稳定得可怕,也‘死寂’得可怕。里面……似乎‘封存’着什么东西。可能就是守碑者提到的‘古老意识’,或者是别的什么。”
零的“心渊回响”在这里也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涡流。不是“悲伤迷雾”那种弥漫的哀伤,而是一种更集中、更炽烈、也更……混乱的情感混合体:愤怒、绝望、不甘、悔恨,以及一丝几乎被磨灭的、对“终结”本身的渴望。这些情感并非自然消散的残响,而是被强行禁锢在这个时间循环里,不断重复、发酵、变质。
“我感觉到……‘痛苦’被固化在这里了。”零脸色苍白,即使有安定之力保护,直面这种极端的、循环的情感炼狱也令他心神震荡,“有什么东西,或者某个人,被囚禁在自己的‘时间’和‘情感’构成的牢笼里,永无止境。”
“目标明确,去那个核心环。”王天做出决定,“但这里的时空结构极不稳定,贸然深入可能会被卷入某个次级循环,或者触发未知的防御机制。我们必须‘贴合’着时间的流向走。”
在他的“悖论视界”引导下,“愚者之舟”开始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轨迹航行——不是直线前进,而是如同在湍急的环状河流中划船,时而顺流,时而逆流,时而沿着环的切线切入另一个环。飞船自身仿佛也成了时间循环的一部分,舱内的景象时快时慢,偶尔甚至会出现短暂的回溯或快进。
两株共生幼树全力展开它们的领域,翠绿色的网络试图在这混乱的时空中建立一小片稳定的“生态绿洲”,为王天和零提供规则锚点。星火之种则持续散发着“花园法则”的温和波动,试图与这片充满痛苦和异常的区域建立哪怕最微弱的“理解”,缓解其对外来者的排斥。
随着深入,他们开始遭遇这个“闭环世界”自身的“防御”或“免疫”反应。一些游离的时间碎片如同拥有意识般向他们撞来,试图将他们拖入某个破碎的、充满绝望片段的循环;一些区域的时间流速会突然剧烈变化,试图让飞船在时间差中结构崩解;甚至有一些由凝固的负面情绪和混乱规则构成的、如同阴影般的“时之魇”,从环的缝隙中涌出,发出无声的尖啸,扑向飞船。
王天首次实战运用“悖论视界”。他不再仅仅观察,而是尝试“介入”。面对撞来的时间碎片,他利用视界找到碎片与其源头时间环最脆弱的连接点,以精准的“时间震颤”将其提前引爆或偏转。对于异常的时间流速变化,他则强行在飞船周围定义一小片“相对时域”,艰难地维持着内部时间的稳定。这个过程消耗巨大,且充满风险——每一次对时间环的介入,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或触动更深层的防御。
零的“心渊回响”则负责对抗那些“时之魇”。他发现这些阴影怪物本质是被困于此的极端情绪的凝结体。他尝试不去直接对抗它们的“存在”,而是去“共鸣”和“疏导”其核心的痛苦与执念。当他将安定之力与心渊回响结合,化作一道乳白色的、充满理解与抚慰的“光之河”扫过时,一些较弱的时之魇会如同被净化的怨灵般,发出解脱似的低鸣,缓缓消散。但更多强大的、执念深重的魇,则会更加狂暴,甚至开始反过来尝试污染零的情感。
“这些‘魇’……感觉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守护机制。”零在激烈的对抗中喘息着说,“更像是……被囚禁者的痛苦和防御本能,在漫长循环中扭曲异化出的‘衍生物’。”
他们的推进缓慢而艰难。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心力。两株幼树的绿洲领域不断被压缩、撕扯,又顽强地重新扩张。星火之种的波动则与这个世界的“痛苦基调”持续对抗,寻找着共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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