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烛火通明,暖香袅袅。
沈清秋刚刚沐浴完,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丝质寝衣,乌黑的长发未曾绾起,如上好的绸缎般随意披散在肩头,水汽氤氲下,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容颜绝世。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神情淡漠,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精心雕琢的玉雕。
“砰!”
殿门被人从外面,用近乎粗暴的力道一把推开。
一身浓烈酒气的李晟,带着满脸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动,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清秋!我的好清秋!”
他像一头寻到巢穴的野兽,一把从身后死死抱住沈清秋,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用力地嗅着她身上清幽的体香。“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沈清秋的身体,在他滚烫的肌肤触碰到的瞬间,本能地僵硬了一下,一股生理性的厌恶感险些冲破理智的堤坝。但仅仅一刹那,她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镜子里,那张原本淡漠的脸,仿佛冰雪消融,瞬间“活”了过来。惊讶、欣喜、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娇羞,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看不出半分破绽。
“殿下?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她转过身,抬起柔若无骨的手,用丝帕轻轻擦拭着李晟额头的汗珠,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嗔怪,仿佛情人间的甜蜜埋怨。
“哈哈!高兴!本王今天是真的高兴!”李晟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用力地亲吻着,那双因酒精和亢奋而充血的眼睛亮得吓人,死死地盯着她。“清秋,你猜,本王收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能让殿下您高兴成这样?”沈清秋故作好奇地问道,眼波流转,带着无限的风情。
不得不说,在融合了【生杀予夺】之后,她对于情绪的掌控,已经到了一个炉火纯青、宛如本能的地步。她现在,就是李晟心中,最完美的那个“沈清秋”。
“粮草!”李晟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兴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我们最后的一批粮草,到了!”
“三十万石!就藏在城外的黑风渡!足够我们的大军,打到改朝换代了!”
“真的吗?”沈清秋捂住嘴,眼中瞬间迸发出了巨大的、真实的惊喜,她激动地站起身,声音都带着颤抖,“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殿下您是天命所归,一定能成功的!”
她的反应,比李晟预想的,还要完美。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崇拜,让他虚荣心和占有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
“哈哈,这都是你的功劳!”李晟将她拦腰抱起,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重重地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他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呼吸混合着酒气,喷在她的脸上。
“是你!是你这件上天赐给我的宝贝,才让本王如此顺利!”
“清秋,本王决定了!不等了!就今晚!今晚就起兵!”
“今晚?”沈清秋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担忧”。“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不仓促!”李晟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兵贵神速!皇兄他绝对想不到,我会在大婚前夕动手!这正是最好的时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本王的龙旗,已经插在皇宫的屋顶了!”
沈清秋看着他那张被野心和欲望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真是个可怜的蠢货。
死到临头了,还在做着皇帝梦。
但她的脸上,却慢慢地,被一种决然和信任所取代。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李晟的脸颊,柔声道:“好,都听殿下的。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顿了顿,仿佛在凝神感应着什么,然后,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殿下,我……我刚才,好像又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李晟立刻紧张了起来,呼吸都屏住了。
他知道,沈清秋的“预言”,又要来了。这是比任何军师的谋略都更让他信服的定心丸。
“我看到……今晚,子时三刻。”沈清秋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仿佛在转述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息,“紫微星暗,杀破狼现……是……是万年难遇的绝佳时机!”
“我看到殿下您身穿龙袍,坐上了那个位子!我还看到,我戴上了凤冠,站在您的身边……”
她一边说,一边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李晟。
子时三刻!
这正是她和林若甫约好的,收网的时间!
李晟听到这话,浑身的血液,都彻底沸腾了!
紫微星暗!杀破狼现!
这不就是帝王更替的无上征兆吗!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好!好!好!”李晟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地吼道:“就定在子时三刻!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子时三刻,准时起兵!”
他心中的最后一点点疑虑,也被沈清秋这番“天命神谕”,给彻底冲散了。他现在,对自己的成功,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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