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王静姝呢?这小半年儿身体变得愈发糟糕,咳嗽、咯血、潮热、盗汗的症状时刻伴随着她!程禹鹤以自己多年的中医诊疗经验,以及带着静姝去北平城里西医院的诊断结果已基本确认静姝得了痨病。所谓十痨九死,尽管对静姝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治疗,中西药双管齐下,但是始终找不到根治的有效手段。
自己的儿子嘉树呢,目前已经处在对日作战的最前线,战争的残酷性总是让远在家乡的亲人们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还好,上天没有把太多的不幸降临在这个家庭,还有润生这个孩子,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像一缕阳光照亮着、温暖着这个家庭。老两口视润生为珍宝,他是这个家庭的生机和光芒,他是这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
嘉慧拄着木棍在侄子润生的陪同下来到嫂子静姝的房间里,静姝已经躺在床上歇息了。侄子润生安静地坐在桌子旁读着书,嘉慧则坐在床边认真地倾听着静姝那粗细不均的呼吸,偶尔传来一阵急喘一阵咳嗽声,都让嘉慧心头一紧。
嘉慧觉得嫂子是一个可怜的人,三十岁出头儿就得了要命的难以治愈的病,儿子润生还那么小,自己的丈夫自打婚后也没能回家探望几次,而且眼前已经到了抗敌前线。
可是再想到自己,自己比起嫂子静姝来不是更可怜吗?自己的童年的快乐时光早早就在9岁那年结束了,9岁后自己就进入了一个被黑暗吞噬的可怕的世界。自己的生命没有了色彩,生活没有了希望。她不妄自己能活多久,日子似乎屈指可数却又漫长无期。她无数次幻想自己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去幻化自己平凡的生命。
嘉慧12岁那年的一天,嘉慧自己背着家人偷偷拄着木棍溜出了家门,凭着失明前的记忆在熟悉而陌生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了很长很长时间,尽管用耳朵去倾听去辨别声音用鼻子去捕捉不同的气息味道,用木棍不停地摸索试探,还是有不小心摔倒的时候,有不小心撞到墙壁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行人的时候。嘉慧后来听到了远处火车压过铁轨的声音火车鸣笛的声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循着火车的声音一步一步向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火车站的天桥上。
站在天桥上的嘉慧,听到了站台那熟悉的报站声,听到了火车运行时发出的哐当-轰隆隆的声音,听到了火车呜呜的鸣笛声,闻到了火车蒸汽的味道,感受到了火车从天桥下面飞驰而过的震颤……
她自己哭了一阵儿,然后她双手抓住了天桥上面栏杆,一只脚抬起来试着往栏杆上的横梁上搭,另一只脚也要抬起来……
正在这时,嘉慧感觉到裤脚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拽住了,她听见“汪!汪!”两声狗叫声。
是‘花脸儿’!嘉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爱犬‘花脸儿’一直跟着自己。在‘花脸儿’拼命的拖拽下,嘉慧一下子摔倒在天桥上!‘花脸儿’用舌头轻轻舔着嘉慧的脸颊,用鼻子轻轻触碰着嘉慧的双手,嘴里不停地哼唧着。嘉慧知道‘花脸儿’发出的声音是在表达什么,便起身坐了起来,抱着’花脸儿’痛哭起来。
正在这时候,嘉慧的父亲程禹鹤和母亲王氏已经从家赶了过来,他们是发现家里没了嘉慧,赶紧出门边寻找边向路人打听,找了半天才发现嘉慧抱着家狗’花脸儿’坐在火车站的天桥上。
“嘉慧啊,这是要干什么啊,你要是走丢了,妈我可怎么活啊!”说罢母亲抱着嘉慧瘦弱的肩膀哭泣起来。
这时候嘉慧才感觉到自己太冒失了,她想那么多至亲的人那么的关心自己、爱自己,自己如果一走了之,不是要对这些至己亲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吗,不能只顾自己而活啊!想到这里,便对母亲说:“妈,我只是想自己出来走走!就让您和爸这么担心,我以后再也不敢自己出来了!”
父亲程禹鹤小心地扶起了佳慧,心疼地说道:“嘉慧啊,爸爸知道你自己在家待着闷得慌,以后啊爸爸一定带你出来多走走!”说罢蹲下身来,把嘉慧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去……
嘉慧生怕父母知道自己有轻生的心思,从而增添父母的精神负担,所以有意识地改变自己,努力地振奋起来。
她不仅学着帮助母亲做家务,帮助嫂子看侄子润生,还在父亲的中药房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学会了给病人把脉、针灸、治疗性按摩。她心里清楚自己不仅要为自己活着更要为家人活着!
在嘉慧心里,自己有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是爱犬‘花脸儿’,另一个就是发小儿雁南。
‘花脸儿’自从来到嘉慧身边,就成了嘉慧形影不离的玩伴。她睡觉休息的时候,‘花脸儿’就会趴在床下和嘉慧一起入眠;她出屋或出院门的时候‘花脸儿’’便充当她的导向员;在她郁闷不开心的时候,‘花脸儿’就会形影不离地陪着她,用舌头舔她的手,用身子蹭她的腿,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安慰她、温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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