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来,花开花落,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明岳长到了17岁,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了,在姑姑家成为了一个强壮的劳动力。
已满17岁的明岳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不想在姑姑家里生活了。姑姑家生活依然不富裕,自己一顿饭有时能吃五个窝头,快赶上姑父家一家人的饭量了。他决定走出这个家,去门头沟煤窑和表哥瑞琪一起下窑挖煤。这样既能减轻姑姑家的生活负担,挣俩现钱儿,还能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去处。
在姑姑家里,表嫂艳红对明岳的态度与前几年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不是因为她不认为明岳是这个家里的负担了,而是明岳已经长成了一个强壮的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小伙子了。在艳红眼里,此时的明岳养眼、怡情,他让自己繁琐忙碌枯燥的生活变得有色彩起来。当然艳红对明岳并没有非分之想,重要的是明岳长大了,有男人味了,待人彬彬有礼,做事张弛有度,瑞琪不在家,公公江鱼户老了,明岳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主心骨儿。
如果说艳红对明岳的愈加尊重源于明岳身上的责任观、成熟与俊秀,而吴家豆腐坊的姑娘吴玉欣对明岳的感觉却是充满了浓浓的爱恋与痴迷。
从明岳7岁的时候第一次从吴玉欣手里抢白面饼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便慢慢熟悉起来。
吴家豆腐坊在坊主吴老瘸的苦心经营性下,在附近村子里也算略有名气。在农村做豆腐卖豆腐的人家比普通农户的生活会稍微富裕些,家里不像其他庄稼人那样整天吃窝头白薯就咸菜,白面食还能经常能吃到。
吴老瘸的名字缘于年轻的时候骑马摔断了腿,即便后来医治也没治好,走路便一瘸一拐的,后来村里人就唤他作吴老瘸了。明岳这么多年没少蹭吴老瘸家的白面食吃,当然都是吴老瘸的女人儿吴玉欣偷偷儿能给明岳拿的。
吴玉欣能吸引明岳的早先是好吃的白面食,后来明岳长大了,玉欣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时候吸引明岳心思的便是玉欣这个人了。
玉欣比明岳小那么两岁,至于相貌吗和明岳站在一起也是非常登对。明岳的样貌如何?就是可这个整个磨石口村儿就没有比明岳更漂亮的小伙子了,每次走在村儿里,来自大姑娘、小媳妇们贪婪和火辣辣的眼神,就把明岳看得心惊肉跳不敢慢步走了。
吴玉欣知道这些,所以对明岳关注得更紧些。当然吴玉欣对自己的外貌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自己额头上有块疤,那是十来岁的时候爬墙头摘桑葚儿时不小心掉下来磕的。玉欣对自己头上的疤相当不满意,经常埋怨父母在她小时候爬墙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着她点儿,吴老瘸两口子听闺女玉欣这么一说哭笑不得,但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是闺女大了,开始关注自己的外貌了,知道美了。
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玉欣爱明岳俊秀稳重会读书写字,明岳喜欢玉欣甜美温存知书达礼,一个忧郁内敛不苟言笑,一个活泼开朗大大方方。彼此心有所念,夜有所想,朦胧中憧憬,煎熬中迷茫。
磨石口村的申家大老爷六十岁寿辰,为了给申姥爷庆生,申家特意从北京城里请来了戏班子。戏班子在村东头的戏台上唱戏,早中晚各一场,这也算是给村民们一个福利,与申家大老爷同喜同乐。由于村民们白天忙于生计,到了晚上看戏人格外多。
明岳本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是对村里来的戏班子却特别关注。因为戏文中有伦理纲常、王侯将相、忠孝节义、才子佳人、人生梦想,戏曲表演中演员的唱念做打、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总会让明岳记忆深刻看得津津有味听得兴趣盎然。在文化匮乏的农村,戏曲是明岳打开眼界增长见识的重要窗口。
明岳这次看戏因为大姑家有事儿来的比较晚,等他来看戏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戏已经开场了。戏台下熙熙攘攘已经挤满了人,明岳不想挤到前面嫌惹人眼,自己却又想看得听得清楚些,便来到一棵歪脖枣儿树前,想爬上这棵枣儿树坐在斜枝干上看,因为坐在上面看戏的视野特别好。
明岳手抓着树干刚要往上爬,黑暗中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明岳的衣襟。明岳一怔回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定睛一看,好像是吴玉欣,但又不敢确定。
“想不到吧,猜你会来,踅摸你好久了!”对方说了话。
听来人说话的语气正是吴玉欣,明岳的心慌得一批,说道:“我还正想上树看呢,上面看得敞亮!”
“我可上不了树!”玉欣说罢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疤痕。
“那我也不上树了!”话不自觉地从明岳的嘴里说了出来。
“那还差不多!给你!”玉欣从怀里拿出两块儿红薯干儿来,递给了明岳一块儿,明岳也不拒绝接了过来,两个人站在歪脖枣儿树下边吃边往戏台上了望。
戏台上唱的是《女起解》,只见台上那(青衣)苏三唱道:
‘来至在都察院举目观望,两旁的刀斧手吓得我胆战心寒。我此一去好有一比,’张公道(白):‘比做何来?’苏三:‘好比那羊入虎口,有去无还。’张公道(白):‘此番前去,大人开活你的死罪……’
玉欣一边着吃红薯干,一边看着戏,身子若即若离挨碰着明岳,一股淡淡的体香透过明岳的鼻子沁入了明岳的心脾。
明岳浑身躁了起来,此时已经无心看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玉欣。玉欣的后脑勺仿佛是长了眼睛似的捕捉到了明岳的眼神,耳朵也似乎感受到了明岳的呼吸,身子慢慢的靠了上来。明岳感受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呼吸变得更加不均匀起来,他感受到了玉欣的体温,那微微颤抖着带着体香的体温,不自觉地双手从背后抱住了玉欣。
玉欣的身子像触了电一样瞬时软在了明岳怀中,胸脯也伴着剧烈的心跳起伏不停,轻轻扭过头撅着小嘴儿声音略有颤抖对明岳问道:“红薯干儿甜吗?”
明岳把头埋在玉欣柔弱的肩上对着玉欣的耳朵说:“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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